第二百零二章 相遇则杀(1 / 2)

长宁帝军 知白 3191 字 2个月前

当一个人期盼什么事情不要来和快点来的时候夜的长度似乎就会变得大不相同,沈冷觉得自己睡了好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外边的天空依然黑着,他舒展了一下身体起床,习惯的进行早练,这么多年来都不曾断过无论风雨无论冬夏。

半个时辰之后天空才亮起来,沈冷带着陈冉他们出城回了牙城船港,洗澡更衣穿上甲胄,将其中一个求立人斥候押上战船,舰队离开船港朝着牙城往南百里的望乡礁而去。

十几艘大船也是浩浩荡荡破海前行,陈冉站在沈冷身边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刚到的时候我听当地人说不要仔细去闻海风里的味道,因为那里面都是血腥气。”

沈冷一言不发,只是握紧了腰畔的黑线刀。

对于渔民来说,其实出海三十里便已经处处危机,他们再熟悉水性也制服不了大海,他们的船最大的不过十几米,扛不住风浪扛不住未知,然而为了能够打到更多鱼,很多人都会冒险往更深处走,这便是向大海索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贪婪,而大海总是会选择贪婪的人把他吞噬。

望乡礁是一块完整的巨大礁石,露出海面的部分差不多有百米长六七十米宽,最高处能有三十几米,所以渔民们第一次看到望乡礁的时候都很惊讶说好大一块石头,百米的一整块石头对他们来说是理解的极限,可是石头不是漂在水面上的,水下还有多大谁能说的清楚。

大船不能靠近望乡礁,四周有不少看不到的礁石会把大船永远留在这,沈冷他们放下去小船,爬到望乡礁的最高处往牙城方向回望,发现确实能依稀看到那边的模样。

“会来么”

陈冉嘴里嘀嘀咕咕翻来覆去一直是这句话,看得出来哪怕这早就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征战厮杀却真的很紧张,大宁海疆的人都说求立人是海中恶魔,披着人皮的恶魔。

虽然求立国如何而来很多人都知道,可是不妨碍人们对于可怕的东西赋予更多可怕的东西。

渔民们觉得求立人可怕,于是便赋予了他们很多身份,比如说当初求立人的皇帝与大海中的妖魔签订了协议,他们得到了大海的控制权但每年要交给妖魔五百童男童女做食物。

比如说求立人的皇帝本来就不是人而是被海妖附体,所以求立人才能造出来最快最坚固的船,那是因为他们的船上有妖法。

陈冉带着几个士兵爬到了望乡礁的最高处,站在那用千里眼往四周瞭望。

大部分人对深海都有一种不可抵挡的恐惧,尤其是看的时间越久这种恐惧就会越深,渔民在大海上驾船谈笑风生不是克服了这种恐惧而是适应了恐惧,可是从北方来的士兵们还需要更久的时间才行。

“来了!”

站在礁石高处的陈冉忽然放下千里眼朝着沈冷喊了一声,嗓音有些沙哑。

“回船。”

沈冷只说了两个字。

众人回到万钧,沈冷举起千里眼往远处看,一片桅杆逐渐清晰起来,没多久就能看清楚那一艘一艘求立人造型特殊的海船。

从规模上来推算大概有二十艘左右,显然不是求立人的水师的全部。

沈冷转身往牙城船港那边看,透过千里眼看到了船港那边桅杆更多。

求立人去了船港。

这一刻沈冷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他想到了求立人会这样做,从审问那些求立人斥候就能推断出来阮青锋在水师之中拥有觉得的权力,也拥有绝对的威望,这些求立士兵对他是一种不可逆改的崇拜与敬畏,所以沈冷确定一个不尊重自己士兵的将军不会拥有这样的崇拜与敬畏。

阮青锋一定会来,他不容许自己的威望被宁人打击,所以他不仅仅要派兵去望乡礁抢回自己的斥候将沈冷的先锋军杀的片甲不留,他还要杀进牙城内,你不是抓了我几十个斥候吗那我就抓你更多的人,你不是要一天杀我一个斥候吗,那我就杀你更多的人。

“准备!”

沈冷高声喊了一句,战船起锚,与对面那二十艘左右的求立人水师遥遥相对。

呜!

求立人的水师那边响起了号角声,战船开始加速朝着大宁水师这边冲过来,或许是被人类的杀气所感染,海浪在这一刻也变得更加汹涌澎湃。

嗖!

一支重弩从远处激射过来戳在甲板上,打的木屑纷飞,求立人的重弩极具威胁。

“小心!”

沈冷喊了一声,手下人随即压低了身子,这第一支重弩是试探,对距离和角度的试探。

片刻之后求立人的重弩集中朝着万钧发起了攻击,万钧是沈冷的旗舰,只要将旗舰打沉求立人就算赢了一大半。

可是改造过之后的万钧更坚固,重弩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将其击沉。

两边的战船高速接近,然而谁也不会在这么早就选择对撞过去同归于尽,船交叉而过,两边的士兵冲过去开始用弓弩对射,在两船交汇而过的那一瞬间,双方加起来至少几百支箭倾泻-出去,这还只是敌我各一艘船的数量而已。

在海浪上船不可能平稳,若士兵们站不稳那箭自然就射不准,而毫无疑问的是求立人站的更稳在海船上的射术也更准,草原上的狼厥人可以站在马背上射箭,他们的脚掌好像固定在上面一样,膝盖随着马的奔驰而弯曲直立,以保证他们的上半身不会有太大的起伏,求立人在大海上也一样,他们的双腿比宁人水师士兵更适应颠簸,脚掌犹如黏在了甲板上,他们的膝盖似乎与海浪的起伏完美契合,所以他们的上半身更稳定。

噗的一声,一个大宁士兵的脖子被射穿,箭簇从颈后刺了出来,血水一下子就迸发出去,他的死似乎没有多大的意义只是战场上最寻常的事,若非要说什么意义,他是大宁水师正式和求立人海战之中死亡的第一人,可这并不是什么鼓舞人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