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小爷(1 / 2)

长宁帝军 知白 3350 字 2个月前

江湖很大,只长安城内的江湖便可翻云覆雨也可惊涛骇浪。

可是大与不大,总是相对来说,长安城的江湖再大,也大不过楚剑怜一剑。

江湖很小,长安城内的恩恩怨怨归结起来都是围着一个人在转,似乎早已注定,似乎都是宿命,而这个人当然不是沈冷,是当今皇帝陛下,二十年风雨,二十年恩仇。

当年陛下进长安城的时候身边可用的人只有留王府里那些家臣,幸好这些人每一个都了不起,也不能不了不起,如果有一个人在必须的位置上不能担当大任,陛下的江山就坐不稳。

陛下成了陛下之后他们才称之为家臣,陛下不是陛下的时候,称他们为家人。

哪怕时至今日,陛下看他们,依然如兄弟。

只是那时候的留王和现在的陛下,已经不一样,不一样在于留王当时最大的心愿,是让更多的战争遗孤好好的活下来,他还有时间去游山玩水,有时间品茶论道,然而留王成了陛下,他的心愿就只能是大宁更强,再强,最强。

所以为陛下分担压力的,还是家人。

按理说,皇宫里那位本应母仪天下的人才是陛下最大的助力才对,然而她心思太小眼界太窄,她眼里没有陛下,有皇位,没有丈夫,有仇人,没有孩子的父亲,只有孩子。

若一开始只是她变得狭窄起来也就只有她一人扭曲,二十年之后,整个后族都跟着狭窄起来,因为他们从做出选择开始变已经无路可退,咬着牙硬着头皮也得撑着,撑到太子即位的那一天。

所以扭曲的就不是皇后一个人,而是后族的所有人,也就包括了像白小洛这样的人,他是这二十年来成长起来的后族年青一代,这一代人他们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目的,为太子活着或是死去。

白小洛选择抗争。

因为他本以为自己很重要,虽然不似太子那般重要,最起码将来能是一方大将军,后来他看清楚了皇后的心思眼界之后才醒悟过来,皇后的未来打算里哪有什么大将军,甚至哪有什么后族皇后的未来打算自始至终都只有太子一人罢了。

后族的人把皇后当做命根,而皇后把娘家人当成了工具而已。

受了伤的白小洛决定暂时离开长安城,虞白发出乎预料的强,让他暂停了之后的计划,毕竟身边能用的人已经不多,能大用的人只剩下一个苏冷,还是一个控制不住的。

腊月初三这天白小洛离开了长安城,不能不走,因为苏冷也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苏冷走之前他说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反正你若是回老家去也是往南走,那半个月之后湘宁见。

湘宁有个白家。

一个已经半废了的白家。

白家难道就不凄苦

本以为搭上了后族这条大船就能在未来扬帆远航,最起码在朝廷之中占据一席之地,最后才发现他们不是这条船上必须的人,连船夫都不是,可有可无,上了船容易下船难,白家现在也仅仅是徒有其表罢了。

还能给白家撑门面的,反而是那个最不像是白家人,甚至已经多年没有和白家有过任何联系的白归南。

将来若白归南去了窕国那边任道府的话,只怕以后也不会有什么联系了。

当初白家的人要求白归南为皇后做事,白归南拒绝,白家的家主,也是白归南的大哥用很

严厉的语气告诉他,你不帮家族做事,那么你就将失去家族,失去庇护,失去一切。

白归南出家门的时候云淡风轻的说,那就看看,这样下去是家族长久还是我长久,我离开这个家,将来白家重新站起来靠的应该是我以及我的后人,将来的白家,必将奉我为先祖。

当时白归南的大哥骂了他一句疯子。

湘宁。

白府。

白归生看了看站在面前的这些年轻后生,一个个脸色茫然,眼神也茫然,所以他便生气,可生气有什么用呢腊月了,又是一年祭祖的时候,以往白家祭祖那是多大的场面,浩浩荡荡,朝廷里为官的人能赶回来的也都会赶回来,为家族壮声势,做到道丞的白归南自然也会回来,陛下崇尚孝道,所以官员祭祖之事从不阻拦,那时候白家人出了门队伍走在大街上,从二品的道丞,三品的战兵将军,四品,五品,放眼望出去都是官。

百姓们围观,那个不是心怀敬畏

说湘宁是他白家的也不为过,当地官府的地方官还不是看着白家脸色。

如今,要去祭祖了,放眼看出去,哪里还有能撑门面的人

“我们得想想办法了。”

白归元看了看大哥的脸色,知道大哥为什么心情不好。

“可不是现在啊大哥,祭祖的事还是得把场面做足,不能让那些等着看我们笑话的人笑起来,我已经让人放出去消息,二哥是因为远在南疆所以无法归来,那些人念及二哥,还不敢太放肆。”

“闭嘴,白家没有他。”

白归生脸色变了变:“白家也不需要他来撑场面,出门!”

可刚要出门,外面却来了几辆马车,看起来风尘仆仆,马车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赶车的人身上衣服都已经变成了土色,显然这些人是长途跋涉而来。

马车上也没有什么醒目的标示,看不出来是哪家的,但车厢看起来虽然脏却不旧而且一眼就能发现做工精良,马车上镶金佩玉,显然出自大户人家。

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有四十几岁,倒是干干净净,和那一身尘土的车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请白归生出来迎接一下贵人。”

他站在门口直接点了白归生的名字,如此无礼的话,在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那么正常,好像并无不妥之处。

“请问这位爷,你们是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