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对对子(1 / 2)

大阁老 离之渊 1844 字 1个月前

隆庆出完题后,就令内官摆驾回宫,随驾大臣也一同离去。

而汪镗将隆庆送出国子监后,立即吩咐各博士、助教及学正安排考试。

率性堂内,张敬修看着桌上的卷纸,一边磨墨,一边沉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张敬修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得声音,喃喃念道。

都说枪打出头鸟,可是在面对腐朽和黑暗的世间时,若没有那些出头之鸟,又怎能给这腐朽和黑暗的世间带来光明与正气!

不知怎的,张敬修脑中浮现出张居正的模样来。

若老爹只如申时行般燮理阴阳,安心做个和气阁老,又怎会落得死后家破人亡的下场?只是,老爹不做这出头之鸟,便也没有那响誉后世的‘伟人’张居正了。

可是,凭什么秀林之木就应该被风摧,那些躲在下面藏头露尾之辈却偏偏活的逍遥自在!

想到这里,张敬修感到有些气血上涌,手中的笔,几乎要被捏得裂了开来。

两世为人的张敬修并不是愤青,他深深明白,愤青是决计成不了大事的。但如果只做那藏林之木,苟活一世,又岂是张敬修的为人。

磨完墨,张敬修不再沉吟,提起笔蘸饱了墨,缓缓在纸上写了起来。

“木秀于林,虽遭风侵仍坚其心;行高于人,虽受人非仍立其志。

人之良知,犹如木之躯干。人无良知,即如空朽之木

深其根,壮其干承雨露;审其心,度其行而为其事

他自有力可震天,我便明月照大江;他自有力可撼地,我仍清风抚山冈”

张敬修洋洋洒洒一口气写完,放下那仿若千钧重的笔,长呼了一口气。

文章要素有理、辞、气之说,此文就是张敬修带着胸中之气而写,也是张敬修到这世上第一次写出这种抒发情感的文章。

写完后,张敬修抬头望了望周围,见同窗们大多仍在奋笔疾书,就连陈于陛都还在仔细斟酌着写。

或许,和皇帝亲自出题有关吧。张敬修心中暗道。

见状,他也不立即交卷,而是等着陈于陛写完后,方才与其一起交了卷纸,去城内酒楼一聚。

张敬修不知道的是,在他交卷之后,卷纸就立即被隆庆留在这里的太监带回宫中。国子监内,自祭酒汪镗到各五经博士,没人看到过他的文章。

紫禁城,乾清宫。隆庆拿起御案上的文章,一看到那与众不同的开头,不由得认真看了下去。

看完整篇文章,隆庆在字里行间中仿若看到了一个不惧世间非议、敢为天下先的少年才子。

他虽然性格懦弱,但看着这样的文章,心中仍不由泛出一丝豪情。

“高先生看到这样的文章,肯定会非常喜欢吧。”隆庆轻声自言自语道。

而后,又仔细看了一遍文章,微笑着自语道:“终究还是有些年轻气盛。也罢,若你能以真本事入仕,朕便让你成为那秀林之木,看你能否真做到文章所说。”

这时,司礼监三位大太监滕祥、孟冲和陈洪联袂而来。

只听滕祥笑眯眯禀道:“陛下,奴婢已命人作好鳌山灯,陛下今晚便可为长夜饮了。”

隆庆顿时娱乐属性爆发,把文章丢到一边,兴致勃勃道:“做得好,且带朕去一观。”

滕祥却道:“陛下,这鳌山灯需得夜间点亮,方才壮观呢,此时却无甚看头。”

滕祥使了个眼色,陈洪上前拿出一个小盒,献给隆庆,道:“陛下,此丸名曰‘颤声娇’,可为陛下助兴。”

闻言,隆庆顿感小腹一阵燥热。

因今日需祭祀孔圣,又驾临国子监视察一番,故而他已快一天未服用这助兴之药。

此刻见了,哪里还忍受得住?当下便服用了药丸,去找宫女玩乐去了。

若是张敬修见了,肯定会对这位仁兄说,你这样玩,很快就要被自己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