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身子怎么会这般？</p>
不应该才是。</p>
先前也曾问过阳滋和曦儿了，她们都说陛下身子无碍，都很不错的，这就是……无碍？</p>
“……”</p>
“郡侯无需担心，朕并无大碍。”</p>
“只是刚才有些头痛难忍，便是前来这里歇息歇息。”</p>
“头痛的毛病，以前就有，后来诊治不少，不想……近年来，又时而复发。”</p>
“……”</p>
嬴政摆摆手，话语间，轻抚额头，说道身子的不适之地，太医已经来过了，并无大碍。</p>
还是老毛病。</p>
郡侯这般心意，只得将手臂递过去。</p>
“……”</p>
公孙丽在旁，准备茶水，于二人之言，并未掺和。</p>
“郡侯，阳滋和曦儿两个孩子和你的车驾一处吧，朕派人相召你先一步入咸阳，阳滋她们没有跟着？”</p>
“……”</p>
任由郡侯把脉，嬴政趣言提及一事。</p>
刚才郡侯没来的时候，和丽儿闲聊，说着阳滋那孩子肯定会一块跟着回来，谁料……没回来。</p>
这可不像那孩子的性情。</p>
“……”</p>
公孙丽也看将过去。</p>
“阳滋、曦儿、灵儿她们一个个小家伙都出去玩了。”</p>
“说着要将关中冰雹子覆盖之地被砸死的牛羊马儿等物全部采买了，添为晚上吃锅子的食材。”</p>
“非如此，估计要跟着一块回来了。”</p>
“……”</p>
“这场冰雹子，千百年难得一见，咸阳内外数百里遭劫，人、牲畜、房屋……多有损伤！”</p>
“……”</p>
“嗯，陛下的身子，的确没有大碍，头痛又复发了？陛下的头痛……欲要根治，有些难！”</p>
“唯有自我调理，尽可能多一些时间修养！”</p>
“……”</p>
阳滋！</p>
如果陛下的车驾明儿来，估摸一个个小家伙就要跟着了，就要一起了，阳滋的性子……自己也是知道的。</p>
冰雹子天候。</p>
咸阳宫的下场……已经看到了，皇兄肯定也有所知，咸阳城内外……应该也有所知。</p>
分神诊脉，陛下的脉象清晰纳入感知。</p>
重病？</p>
并无！</p>
身子也很康健。</p>
就是……本源有些衰弱，明显多劳累之证，头痛的毛病……一二十年前就有。</p>
后来，止住了。</p>
现在，又复发了？</p>
如果没有禁法领域，由自己亲自出手，伐筋洗髓，些许头痛毛病根本不为大，甚至于还能够寿数绵长！</p>
但！</p>
禁法领域之下，天地之力无用，唯有凡俗医道手段，那……不足够，远远不够。</p>
陛下的身子……本源不为强大。</p>
若非滋补之故，还会更弱。</p>
精气神损耗超过本源滋生的速度。</p>
这般下去……非长久之法。</p>
眉目紧缩，于陛下看去，轻叹一声，再次说着似乎多年前已经说过的一些话。</p>
明显！</p>
这番话说了，也等于没说。</p>
“郡侯，请用茶！”</p>
“阳滋那孩子……一路之上，多有叨扰郡侯了！”</p>
“那孩子，年岁愈大，性子愈发野了，算起来，都许久没有回咸阳宫了，怕不是忘了这里还有家呢。”</p>
“……”</p>
公孙丽捧来茶水，进献陛下一盏，又递至郡侯面前一盏。</p>
“多谢！”</p>
“……”</p>
“阳滋那孩子……，论来，也该本侯谢谢她才对。”</p>
“因我之故，因东君之故，因曦儿那孩子性情故，咸阳之内，若无阳滋日日照看着，曦儿的性情当不会这般开朗活泼！”</p>
“……”</p>
周清持茶盏，起身一礼。</p>
提及阳滋。</p>
提及曦儿。</p>
当初自己没有东行海域的时候，一个个小家伙才那般大，一晃都要长大了。</p>
“曦儿！”</p>
“和曦儿比起来，阳滋那孩子……太放肆了一些。”</p>
“这次回来，定要好好收拾她！”</p>
“这么久都不知道回咸阳宫。”</p>
“……”</p>
“郡侯。”</p>
“郡侯修行通玄，陛下的头痛之病，可有根治之法？”</p>
“先前冰雹子天候降下的时候，陛下忧心过重，头痛再犯，都昏倒了片刻。”</p>
“实在是令人担心。”</p>
“……”</p>
公孙丽抿嘴含笑，郡侯那般说……自己更有些无地自容了。</p>
阳滋那孩子……，每次要挨打的时候，都拉着曦儿在身边，每次出去行走的时候，也拉着自己。</p>
自己也多有担心的。</p>
后来，觉有曦儿跟着，也不为坏事。</p>
比起阳滋的性子，曦儿的性情更为细腻，更可察觉许多阳滋难以察觉的事情。</p>
她们两个一处，也可有一个照应。</p>
还有二人都师承阴阳东君，修行也相通，彼此也能有些助力。</p>
曦儿在咸阳宫，和阳滋一般的宠爱。</p>
“丽儿，吩咐尚膳之人，晚上也备锅子吧。”</p>
“刚才郡侯说着阳滋她们晚上要吃锅子，朕也有些想了，也有数日没吃了。”</p>
“采买关中数百里之地冰雹子砸死的牛马羊之物……，也算她的心思了。”</p>
“那些被冰雹子砸死的牲畜，若是出售，很难有正常的价位，很难获得应有的财货。”</p>
“阳滋行事虽恣意，大事上……还是不含糊的，朕……最喜欢她那一点。”</p>
“关中数百里之地，郡侯已经知晓整个灾情覆盖大小了？”</p>
“……”</p>
“朕也是刚刚才得知整个冰雹子笼罩的大地范围。”</p>
“这一次……关中遭遇千百年难得一见的灾祸，外面还在下着大雪，兴乐宫大殿内，李斯他们正在商榷救灾之法。”</p>
“朕急召郡侯归咸阳，其一，便是为了灾情之事。”</p>
“待会朕相召李斯他们前来，争取今儿就定下一个大致救灾方略，也好让国府诸县速速推进。”</p>
“其二，则是其它的一些事情，不为小，需要郡侯参谋，借着灾情，可为放在一处。”</p>
“其三，则是多年未见郡侯，晚上想要同郡侯多饮几杯！”</p>
“朕的身子，郡侯无需太忧心，并无大碍。”</p>
“……”</p>
嬴政从软榻上坐起来，端着手中的茶盏，喝了一口，舒缓一口气，旋即，于公孙丽吩咐一事。</p>
丹凤清眸有动，落于郡侯身上。</p>
有郡侯在身边，则臂膀更为有力，自己的头痛一时难以化去，有郡侯待在身边，诸事会更安稳。</p>
“陛下，妾身这就吩咐下去。”</p>
公孙丽一礼，走向远处。</p>
“……”</p>
“陛下，灾情虽不小，也非极大之事，比起当年举国大战郑国渠，还要小了一些。”</p>
“陛下的身子更重，接下来当好好歇息歇息。”</p>
握着手中茶盏，对于陛下所言的一些紧要事，周清微微颔首，那些事……是很重要，却非难事。</p>
以李斯他们的能力，足以解决。</p>
自己！</p>
参与其中，用处也非很大。</p>
其它的重要事，倒是有些好奇。</p>
陛下！</p>
身子本源太弱了一些，天材地宝等物又难以滋养，寻常的丹药……这些年吃太多了，也用处不大了。</p>
陛下的身子，更在诸事之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