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如若继续纠缠，那就是她不识眼色了。</p>

送走了小卓子，瑾贵妃郁闷的坐在桌前，丧失了所有的胃口。</p>

浅薇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又对外间守着的人说了什么，没过一会儿，就得了回信。</p>

“贵妃娘娘，奴婢自作主张打听了皇上的事，您想听吗？若是觉得心里头不舒服，那奴婢可以当做……”</p>

“说！本宫倒是想知道，究竟是怎样重要的奏折，绊住了皇上！”</p>

浅薇深吸一口气：“皇上路过永和宫的时候，遇到了虞美人。随后就把她带去了长生殿，除此之外，没有碰到其他人。”</p>

是她？！</p>

原先盘踞在瑾贵妃心口的疑团，在这一刻得到了验证。</p>

什么荷塘捞首饰，什么皇命难违，全都是护着她的假象罢了！</p>

“把东西都撤走，本宫今晚不想吃！”</p>

浅薇没有阻止，而是朝着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在瑾贵妃发火之前，乖乖照做了。</p>

——</p>

卫书懿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奈何长生殿没有女子专用的衣裙，只能暂时穿帝王的寝衣作为替代。</p>

谢晏辞在杨公公的再三请求下，去了汤池沐浴，以防风寒。唯有她留在熏炉附近，盯着伤口出神。</p>

“昭华，娘亲做到了。将所有不合时宜的抵触压在心底，原来并不难。”</p>

她扶着台阶站起来，踱步至那面铜镜前：这是她头一回看见身着龙袍的自己，惯有的素色被明黄侵染，竟有多了分睥睨天下的威严。</p>

“瑶儿。”</p>

听到身后传来了声响，卫书懿及时调整好面部表情，慌忙走到角落里坐下，死死护住胸口的龙纹。</p>

“怎么坐在这儿？”谢晏辞向她伸出手，“来，随朕去内室。”</p>

“皇上……”</p>

“嗯？”</p>

“臣妾有些话想说，不然，只想窝在这里。”</p>

他无奈的陪她坐下，揽住她的肩：“说吧，朕听着呢。”</p>

“从前的事情，都是臣妾太过意气用事，丝毫不顾及大局。臣妾被皇上宠坏了，差点忘记身处后宫，行差踏错就会万劫不复的道理。昭华的死，是狠狠扎在臣妾心头的刺，谁过来碰一下，都让臣妾痛到失去理智。”</p>

说到这里，卫书懿有意伸出那只伤痕累累的手：“时至今日，臣妾总感觉臂弯里还残留着属于昭华的温度，她并没有离开臣妾。有天晚上，臣妾梦到了昭华，她在责怪臣妾……”</p>

“什么？！”</p>

“说她也很想念自己的父皇，知道父皇疼她，身为她的娘亲，却在众人面前让她父皇下不来台，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局面。”卫书懿带着后悔与愧疚望着他，“皇上，是臣妾做错了，不该把伤痛发泄在其他人身上，更不该与你……”</p>

“不许再提！”谢晏辞想起爱女，也是心绪复杂，将她抱进怀中，柔声安慰，“朕也有不对的地方，你我都失控了，所以，不许再提。”</p>

她再次嗅到了龙涎香的气息，视线越过袅袅青烟，嘴角弯起一抹弧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