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你在做什么？！”</p>

太后回过神来，眼看着鲜血滴进了煮沸的水中，连忙出声阻止。</p>

淑顺仪受到了惊吓，手一哆嗦，匕首就落在了脚边。利刃上还有血迹，空气中也能闻到腥味，场景过于诡异。</p>

“臣妾不知太后娘娘前来，有失远迎，求娘娘恕罪！”</p>

她立刻跪在地上，来不及处理伤口的右臂，还有血渗出，尤为可怖！</p>

太后深吸一口气：“皇帝传召你侍寝，没多久就成了如今的模样，你就是用这种法子让他生了病？锅里煮的是什么？为何要把血滴进去？你在筹谋什么？！”</p>

一句句的质问，让委屈爬上了心头。</p>

淑顺仪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桐君就抢在前面解释道：“太后娘娘，您冤枉我家小主了！锅里煮的是汤药，她没这个胆子与心思去害当今皇上，而是得知皇上得了重病，想方设法去救皇上啊！”</p>

“救？如何证明？”</p>

“桐君，别说了。”淑顺仪用眼神制止，然后跪在原地陈情，“太后娘娘容禀，家父深受皇恩，一心报国。臣妾入宫之后，也从未有扰乱后宫，谋害皇上的先例。况且，皇上他待臣妾极好，在臣妾遭到欺负时，不止一次解围，臣妾没有害他的理由。”</p>

太后走近那口锅，里面的确是正在沸腾的深褐色汤药。</p>

一边是儿子的性命，另一边又是略显苍白的辩解。</p>

她吩咐子衿：“你去拿个碗来，把这汤药倒进去，让淑顺仪喝了。”</p>

“是。”</p>

卫书懿在旁边，却不能出声求情。</p>

她明白太后对淑顺仪有怀疑，却没想到，竟然严重到这样的程度！</p>

当众要求淑顺仪喝下汤药，摆明了就是质疑里头有毒，想亲自验验！</p>

好在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不耐，而是安静的等候子衿姑姑将碗取来，稍微吹了几口后，一仰头，就把汤药喝了个干净。</p>

太后见此情形，也不好再说什么：“既如此，具体是怎样的情况，你可以说了。”</p>

“臣妾也是前两日才从宫人口中得知皇上的病情，可臣妾并不是高位嫔妃，没有权力擅闯长生殿。可在宫里头待着求神拜佛，也不是办法。臣妾知道嘉婉容身边的温玉姑姑擅长医理，就拜托她每日前来，针对听到的病情研习药材。臣妾苦思冥想许久，才拟定了药方，但是缺一味重要的配方……”</p>

“缺什么？！”</p>

“人血，谁的都行。”淑顺仪看向周围的宫人，“可是，他们平常伺候臣妾，已经格外辛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臣妾怎可随意取他们的血？所以，臣妾就想着，只要皇上的病能好，流点血也算不得什么……”</p>

太后诧异的看向匕首，又盯着桐君：“药方在哪里？哀家要看看。”</p>

“是，奴婢这就去取！”</p>

没一会儿，桐君就抱来一摞纸，抱歉的表示：“太后娘娘，小主写了很多张，奴婢又不怎么识字，就都取来了。”</p>

“无妨。”</p>

太后展开那一卷宣纸，看到截然不同的两种字迹，上面写写画画，像极了在讨论的模样。越往后看，其中一种字迹就写的越多，最后一张纸上，确认了药方的成分。</p>

落在末尾的，果然是“人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