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经“死去”的孩子面前，瑾贵妃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p>

桑榆跪在前厅，告诉谢晏辞：“皇上，嘉婉容是因为惊惧过度，引起情绪波动，又被人重击之后才小产的。倘若没有这么多意外，或许会是好消息。”</p>

他极其擅长交际，既能哄得江院正笑逐颜开，也能让同样平平无奇的“学徒”们听从他的指令。</p>

所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他成了江院正身边的弟子，有资格过来“见世面”。</p>

帝王看了眼依旧趴在榻上哀声哭泣的女子，叹了口气：“杨明睿，把嘉婉容送回桑榆轩，朕也陪着一起去。”</p>

“……皇上！”瑾贵妃急忙拦住他，“皇上，您是不相信臣妾说的话吗？臣妾真的没有对她动用私刑，承乾宫的人都可以作证的！”</p>

“可她身边，只带了一个温玉。”谢晏辞低声回应道，“众口铄金，无论温玉说什么，你也有话反驳。朕就算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不该弃其母而不顾。”</p>

瑾贵妃顿时安静了下来，让开一条道：“皇上说的是，臣妾也忧心嘉婉容的处境，但愿不要再生事端。尤其，别让臣妾与皇上之间生分了。”</p>

“你早些休息。”</p>

谢晏辞缓慢的离开偏殿，恰好看到另外两位嫔妃正在焦急的守候——</p>

“她们怎么来了？”</p>

杨公公立刻应道：“皇上，奴才没有走漏风声！是之前跑去临安宫拿东西的时候，被隔壁椒风殿欣选侍看到了。至于淑顺仪小主为何来……”</p>

“是好事，宫里头姐妹情深，挺难得。”</p>

他信步走过去：“朕已经安排人将嘉婉容送回桑榆轩了，你们没必要继续留在这等。”</p>

“皇上，姐姐的身子如何了？”淑顺仪掩去多余的情绪，“臣妾也是疏忽大意，先前姐姐出现了孕吐反应，臣妾还以为是闻不得荤腥，居然酿成大错！”</p>

“不用自责，朕也有错。”</p>

欣选侍什么话也没说，而是耷拉着脸跟在他身后，腹诽不断：这会儿知道自己错了？原来偏心瑾贵妃，总是指责嘉姐姐的人，还是你吗？</p>

“此事来的突然，臣妾也不明白，为何姐姐来了趟承乾宫，就变成这样了？”淑顺仪故作不解，“姐姐并非病弱之身，突然小产，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还请皇上不要太过伤心。”</p>

“……是贵妃。”</p>

“什么？！”</p>

“虽然不清楚内情，但朕心里清楚，是贵妃所为。生辰宴的事，徐氏已经当场身亡，找不到对证。她肯定会把火气撒到可能的人身上，瑶儿实在是受苦了！”</p>

欣选侍忍不住开腔：“皇上心里既然跟明镜似的，为何不替嘉姐姐出口恶气呢？方才臣妾也在外面看的清清楚楚，皇上甚至不舍得说上一句重话，还好生安抚了贵妃娘娘！嘉姐姐可是又失去了一个孩子啊！您……”</p>

“咳咳！”</p>

杨公公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连忙通过咳嗽声阻止。</p>

谢晏辞却不在意的摆摆手：“让她说下去。”</p>

“总之，臣妾希望皇上能够知错就改，而不是放任所有的事一错再错。殊不知，在这个过程中，也会让人心更迭，再也难以修复。臣妾是希望嘉姐姐与皇上琴瑟和鸣的，而不是成了怨偶！”</p>

淑顺仪惊愕的看向她，决定再补上几句缓和的话：“皇上，欣妹妹也没有恶意，只是被这个消息吓到了，说话才这样……”</p>

“无妨，她说的对。”</p>

帝王停下脚步，进行天人交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