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p>
多久能好？</p>
十年。孙道长就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看出这一点的人很多，可谁也没把真实情况给说了。原因嘛，无非是沾着‘宫廷’二字。</p>
谁知道这是谁授意的？再加上这实在算不得一个好人，就这么着吧。</p>
人一走，孙道长就修书一封，给林雨桐送来了。林雨桐这才知道，还有人插手了。</p>
谁做的？</p>
林雨桐以为是武后，谁知道李贤出宫来，带着王勃来拜访了。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李贤才说：“皇姐，表哥的事……是我安排的。”</p>
很意外！</p>
李贤苦笑，“不作孽了，就消停了！清心寡欲的养着，外祖母疼他，周国公府富贵绵长，叫他在家做他的富家翁吧！”</p>
林雨桐并不知道历史上的记载是不是真的，贺兰敏之跟杨老夫人是不是真的有一些不能叫人知道的关系，不过这是武后后来亲自说的，贺兰敏之的罪责里，就有这么一条。那么，林雨桐就估摸，也许是真有也未必。</p>
若是如此，那已然这样的武敏之在家里能过什么好日子吗？过不得了！</p>
武敏之娶妻了，也生子了！但因着身体原因，杨老夫人说别叫去后头了，就在前面方便照看，省的在后面，媳妇子管不住他。</p>
这也对！</p>
于是，武敏之就住前面，住在老祖母的眼皮子底下。</p>
可是动辄喘息都不匀称的人，有什么用呢？没住够七天，就以静养为由，要把武敏之挪到城外别院去。</p>
城外不安全呀！尤其是得罪了那么些人，又被安定公主这么收拾了一下，叫很多人知道，宫里不再是自己的后盾，那这得有多少人偷摸的想报仇呢？真就是放一把火，自己都够呛逃的出来。住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p>
他不能出国公府，只得道：“老夫人，我在家闷的慌，想找些乐工伎子解闷……老夫人一辈子劳碌，也可叫这些人服侍……”</p>
武后当然知道这事，但不知道缘由。安定没说，没说就没说，人总得自己学会立足。</p>
打了就打了，不用管。</p>
随后又报：潞王叫太医给换了药，治坏了，不能出门了。</p>
武后只是意外了一下：不出来也行！在府里呆着吧。</p>
再后来听说，人家在府里过的挺好的！召了许多歌舞乐工伎子，吹拉弹唱好不热闹。家里经常是歌舞升平，老夫人陪着外孙一起看，若是累了，外孙继续看，老夫人就去后面歇着去了。</p>
武后也只‘嗯’了一声，便不再管了！年龄大了，只是看看歌舞，怎么了呢？看吧！都八十九岁的高龄了，还能再看几天？</p>
可这苟延残喘的活着，是个什么滋味呢？</p>
天一天天的和暖了，还是如何？”</p>
武敏之看着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听着不远处的正厅里传来欢快的琵琶声。才要说话，就听到郎君吃罪了酒，要往夫人房里闯……”</p>
什么？！</p>
武敏之蹭的一下坐起来，“扶我起来！”</p>
肩舆被抬到外面，那颇为妖异的男子白了武敏之一眼，这才靠在杨老夫人身上歪缠，“人家喝醉了，又不是有意的！”</p>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p>
武敏之没言语，他看见妻子抱着儿子在门口瑟瑟发抖！</p>
以为能熬死这老货，得了这国公府？</p>
可其实呢？这老货且死不了了！</p>
他当时没言语，只说妻子，“抱着哥儿回去！”这话说完，他看家妻子眼里的光灭了。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心痛难忍。</p>
算了？</p>
好！算了就算了！</p>
看着老夫人带着白郎君走了，他连夜召见了贺兰家的旧人，“护送大娘子和哥儿回老家，只说为韩国夫人守孝的！”</p>
是！</p>
把人都安顿好了，这才召见亲信：“等坊门开了之后，就去潞王府，替我送封信，务必请他们转交给潞王。送了之后，你不必回来，出城跟着大娘子和哥儿，护送他们，不得马虎！我把大娘子和哥儿托付给你了！”</p>
公爷！</p>
武敏之没言语，快速的写了一封信，递给亲信，“去吧！”</p>
人走了，他才回了后院。妻子手里拿着白绫，正看着熟睡的儿子愣愣的出神。</p>
“你干什么？”他一把夺了过来，妻子没挣扎，看着像一棵枯木。</p>
他缓缓的跪下，跪在妻子面前，“我……对不住你。天亮之后，你带着孩子，跟着我安排的人，出城去吧！对外只说美之忌日，你出城去礼佛，要去草堂寺。出了城之后，有人接应，你带着儿子回老家！贺兰家还有人，依附家族外人不敢欺！对外只说给母亲守孝，母亲是韩|国夫人，族里不敢慢待你们。可若是有一天，皇后夺了母亲的封号……不要慌，母亲曾抚养过潞王，我也给潞王去了信儿了……潞王会着人照管你们的！等哥儿长大了，不要想着为官做宰……在老家，我置办了产业，父亲的陵地里，埋着足额的黄金，家里的枯井里，都存着钱币……有这些，保子孙三代衣食无忧足矣。若是哥儿将来娶妻，不求门第高，只要当地根基深即可！有人帮衬，有产业依仗，日子总能过的！”</p>
小杨氏这才看他，“你呢？”</p>
“我跟着……你和哥儿便再无安生日子。”说着，想伸手拉妻子，可妻子的手一下子就缩回去了。他知道，她发现了端倪，早恶了他了。</p>
她嫌自己脏，自己也嫌弃自己脏呢！</p>
于是，他再未曾朝前一步，而是看了看儿子，而后慢慢的起身朝后退出去了！</p>
天一亮，妻子抱着儿子走了。</p>
儿子伸着手，朝着他一个劲儿的喊‘耶耶’！</p>
武敏之那种不顾一切的怒火，收了一些。他想等妻子儿子走后，去衙门，把武后的母亲这些脏事公布于众。可是，这脏的只是那老货吗？不是！还有自己！</p>
而自己，还有妻子，还有儿子！</p>
若是自己是那样的名声，妻子怎么活？儿子怎么活？</p>
于是，这天晚上，周国公府着火了！好大一场火，等坊里的人都过来救火的时候，眼看着武敏之冲进火里，救出了衣衫全无的干枯老妪和同样不着寸缕的年轻郎君。而武敏之，却因呛入的烟灰太多，等太医来救的时候，发现人已经死了。</p>
这事在坊间瞬间哗然！对死了的人，没人再议论了！可活着的人——皇后的母亲，杨氏老夫人，她养着面首的事，在坊门打开的那一瞬，迅速朝外扩散而去。</p>
反正林雨桐一睁开眼，就听到了这个消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