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囚徒-12(1 / 2)

百里紫极并没有亲自去地牢提人, 下属们办事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闲的去问主子,那牢里面关着的犯人是捆着吊着的细节。

所以唐余脱离被铁链悬吊的样子,趴伏在地的异状暂时还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大家都知道百里紫极隔三差五就会去地牢里虐打谭溢, 谭溢到现在还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泼了几桶冷水,用刷马的刷子一顿整治, 表面上清洗的勉强能见人, 再给谭溢裹上一件旧袍子,手铐脚镣都还留着,直接拖出地牢便是。

藏剑山庄地处中原,如今是寒冬腊月, 被冷水淋透的身体, 只裹了个单薄的旧袍子, 风一吹, 冷如刀割。

唐余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神智更清醒了,微微睁眼偷偷看看周遭景物, 却因长发凌乱依然能伪装成昏迷未醒的样子。

这是百里紫极要提审他了么看路径和周遭建筑形制变化,是带他去了藏剑山庄的前院, 或许是要当众问话呢。百里家喜事变丧事, 百里信和百里紫佳都死了,原本受邀来参加生日会的人,都变成了灵堂拜祭, 这会儿聚齐,是打算给他定个什么罪名呢

横竖不可能说他杀了那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吧

临进入厅堂的时候,有人给唐余嘴里喂了一枚药丸,唐余熟知药性,清楚这只是提神吊命的药,毒性不大,他就没有抗拒,直接吞到肚子里,好歹也是吃的。

紧接着就有人一手掐他人中,一手捏他脉门输了一点内力。若他刚才是昏迷的,这样折腾肯定是能醒过来的。

“小杂种,一会儿老实一点。主人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兴许还能少吃点苦头。”

唐余只是睁开眼,假做迷茫的环顾四周,并没说话,省些力气,一会儿面对大人物的时候,也不知体力够不够支撑。他心中吐槽,藏剑山庄偌大产业,怎么都舍不得给囚徒来口饭吃,一颗药丸哪里顶饱,实在太抠门了。

安如昔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了谭溢。

比起阴暗昏沉的地牢之内,青天白日的厅堂里暖意融融,冬日的阳光洒进来,穿透窗纸映在灰色的地砖上,泛着一层淡淡的金色。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一众正道人士,审问女魔头的余孽该有的光明正大场景与环境呢。

可惜,在场诸位黑化度都不是零,尤其那位天剑宗的凌度虚黑化度比百里紫极更胜一筹。唯一不黑的是刚才那位灵堂上口出妄言的薛旭,其余每个人包括看似清纯的天剑宗小师妹、师兄杜勿尽,都暗自算计着自己的利益得失。一脸正义衣冠楚楚之下,俱都藏了龌龊也说不定。

安如昔觉得这帮人说什么除魔卫道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他们更关心的,多半是谭霖霖手里那本天剑宗的武功秘籍。

大冷的天,谭溢全身上下只裹了一件单薄破旧的袍子,想必之前是被冷水洗刷过,被拖拽来的这一路上冷风吹透,参差长发上都结了冰霜。

明明谭溢那一身伤早就无力自行走动,那些人还留着沉重的镣铐捆缚他的手腕脚腕,是怕他仗着深厚内力跑了不成那些人一路拖拽这么重的镣铐过来,也不嫌累。

唐余在那些人的推搡之下勉强趴伏在地,双手支撑身体,故意显露虚弱摇晃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他趁着清醒匆匆一瞥,扫视了堂内众人,发现女子本来就没几个,除了一个泪痕未干的蓝衫少女还算年轻,其余两个都是中年妇女,暂时没有熟悉的感觉。

如昔,你在哪里也不知何时才能与你见面。

唐余心心念的安如昔,就坐在百里紫极旁侧,现在已经被众人视为藏剑山庄的女婿,半个主人家。但是对于十五年前围剿女魔头谭霖霖的事,她并不是亲身参与者,又非那些道貌岸然的武林前辈,并没有太多的发言权。

她闲极无聊,一边琢磨着怎么搞臭天剑宗的凌度虚早日完成隐藏任务,一面观察地上半死不活的谭溢,猛然发现其黑化度比那晚在地牢见面时有了大幅提升。

难道唐余觉醒了还是这谭溢本身发生了某种质变理论上谭溢被囚禁虐待了十五年,泥菩萨也会有了脾气吧。

屋里面这些人都不是瞎子,见谭溢一身伤保受凌虐的样子,不免唏嘘,却还是维持着正派人士的涵养,忍着疑惑一时间没有对百里紫极发出质问。

百里紫极当然能感受到旁人的质疑表情,他狠狠盯着谭溢,心中气不打一处来,面上却迅速营造出一脸哀伤表情,以受害者的模样对在场众人解释道

“原本谭溢囚在藏剑山庄之内还算老实,家父仁善,允他在庄内做些杂役教他规矩也管他温饱,甚至教了他强身健体的功夫足以自保。毕竟稚子无辜,谭溢除了不能随意离开山庄之外,我们百里家倒不拘束他的行动。

可谁料半年前,家父在家祠内旧伤复发,还有中毒迹象。当时在场的除了家父几个亲信随从外,就只有谭溢一人。家父和我都怀疑是谭溢串通外敌,下毒谋害。是以,我才将谭溢关入地牢内仔细拷问。谭溢承认曾与外人往来,那外人究竟是谁,如何联络,他却死活不交代。”

如果百里信所言不假,谭溢在藏剑山庄内还算是过得不错,起码比跟着谭霖霖东躲西藏要强。撇开这些小问题,众人不免猜测,莫非谭霖霖真的回来了当年说什么十五年之约,拿秘籍来换儿子,现如今她不敢公然报复,就暗中与谭溢勾结,里应外合谋害了仇人百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