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探亲(完)(1 / 2)

冥兮灵域的北边,雪山巍峨高耸,四周静谧唯有风声在山间呼啸而过,偶有不知名的鸟儿在天空掠过,发出清亮的啼鸣声。

斯冉和言禹到山脚下时,正好遇见几匹雪云狼,它们看见生人,下意识的龇牙警惕,发出低吼声。

但不过一瞬间,站在最前面的雪云狼鼻尖动了动,就收起了警惕的姿态,对着言禹扬了扬头,又伏下脑袋,作臣服状。

后面几匹狼渐渐也跟它一样,伏下脑袋。

言禹拉着斯冉的手,带她从它们让开的通道上山。

一样是雪山,但斯冉知道,这里跟梦里的雪山,是两个地方。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雪云狼,它们看见言禹后都低下头等他过去,言禹没有理会它们,拉着斯冉径直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雪云狼的寿命很短,我的幼年期,几乎相当于阿穆的一生了。”

心猛地揪了一下,斯冉握紧了他的手,“阿穆她……”

言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带着斯冉到了一处盈着金色光芒的洞|穴之中。

里面铺着干草,十分干净整洁,最里面的石壁上立着一个玉牌,上面没有写字。

言禹带着斯冉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才离开。

他在那洞|穴里时,十分安静,似不愿多言,出来后陪着斯冉一直走到山巅。

两人并肩而行,他不说话,斯冉亦不出声,过了一会儿,他忽的停下,伸手拥着她,冷风时强时弱,两人的袖子合在一起,随风飘扬。

离了雪山,言禹带着斯冉到他师父负澄那儿去。

负澄住的地方才真真是仙气缭绕,富丽堂皇,磅礴大气,似到处都是金光,但不让人觉得俗气,反倒透着一股子的圣洁。

负澄似乎早就知道他们要来,为了给徒弟媳妇留下个好印象,将衣服穿得整整齐齐,早早的便坐在他殿后的园内等着他们。

言禹刚带着斯冉在负澄对面坐下,他几个猴儿似的师侄就过来了,见着他非得要跟他打上一架,他就被拉着走了,留下斯冉和负澄两人坐在园内。

斯冉端坐着,抬眸,一点也不避讳的对上负澄的视线。

据说这位是仙界七佛神之一,被尊称为秋微佛君的上神负澄,也是修道界汀朝宗的老祖宗之一,是个顶厉害的佛修。

负澄生了一双狐狸眼,气质无害,时时嘴边都噙着一抹笑,此时看着斯冉的目光和蔼,像是个亲切的长辈。

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言禹离开的方向,笑道,“从前这些小家伙们一个比一个正经,小小年纪就跟老顽固似的,自言禹来了后,都被染的好战了几分,反倒活泼了许多。”

斯冉转了转眼眸,低头饮茶,没有说话。

她觉着言禹是被这位支走的,留下她一人,恐怕是想要单独跟她说些什么,是以她在等他接着说下去。

负澄见她如此,笑的更厉害了,“也不知言禹走了什么运道,竟能拐回来这么好一个道侣。”

他饮一口醇香的茶,不知想到什么,摇了摇头,叹道,“我向来洒脱,不喜束缚,更不愿与旁人有过多的牵扯,是以我从未打算收徒。”

“言禹,是我唯一一个徒弟,当年收他为徒,也是机缘巧合。”

“你知道,言禹是气灵所化罢?”

斯冉点头。

“也是,他不会瞒着你。”负澄的目光看向别处,放空了,似是在回忆什么,“自然灵化作生灵,这是从古至今都未发生过的事情——亦或许曾经有过,但我们不知,也无记载。”

“可想而知,当初仙界的人知道他的存在,有多震惊。”

园内的仙雾本是浅浅一层落在脚下的,忽然间,雾气如潮水一般慢慢往上蔓延,将两人吞没,斯冉耳边负澄的声音亦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斯冉并未惊慌,在负澄的地界内,不可能出事,若是有事,她也能自保,是以坐在原位置,静静等待着。

雾气散去,她已经不在园内了,而是处在一个潮湿阴暗的地方。

她起身,打量了一眼这屋子,束缚、禁锢的灵阵随处可见,还有透着阴寒之气的铁链,她初步断定这大约是一个牢。

“哟,你们瞧,这小崽子的眼神,凶着呢。”

斯冉寻着声音而去,一转角便看见许多仙袂飘飘的人站在一座铁笼子前。

铁笼子上不仅不时有黑光闪现,还缠绕着不知名的藤蔓,锐利的刺暴露在空气中,只看一眼便觉得似有些疼了。

铁笼子里是一只狼崽,从斯冉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他的背影,狼崽崽身上脏兮兮的,雪白的毛毛不知沾上了些什么,灰黑灰黑的,甚至有血色,黏在一块儿。

比起她先前见着的软萌可爱的小奶狼,现下他更像是一只被虐|待惨了的小可怜。

说不来是气恼多一些还是心疼多一些,斯冉顾不得自己在哪儿,一挥手,凭空出现的银色鞭子啪的一下朝着那铁笼子抽去。

看见鞭子直直穿过那笼子,没有动它分毫,斯冉心知这不是她的梦,是过去的“影像”,她触碰不到里面的人和物。

只要想到她家鱼还是小胖鱼的时候遭过这种罪,她就气的直抖,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着。

但她并未离开,而是站的更近了。

笼子里的狼崽崽一双黑眸凛冽,即便身上狼狈,也没有减弱他的气势,盯着面前这群人,似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外面的人并未把他当做一回事,略略瞥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要说这雪云狼还是厉害的,早在我们察觉他之前就将他接走了,隐藏他的气息,一直到这么多年才找到他。”

“找到又如何?我们争论了这么多年都没个结果,到底要如何处置这小子?”

“杀了,一了百了,管他是什么灵,他有魔君命数总是不假的。”

“此言不妥,他有这命数却不能表明他一定会成为魔君,他小小年纪便能达到如此境界,悉心教养,假以时日定是一方人物。”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魔君几万年不曾出一个,他若是日后真成了魔君,我们该损失多少?还不如趁着他还小,干脆果断些。”

“露弥仙君说的在理,我们去抢人时,失手将养他长大的那匹雪狼打死了,这笔账他定是记着的,既然已经结下仇怨,杀了倒还好。”

“冤有头债有主,是谁‘失手’就是谁的责任,总之怪不到我们其他人头上来。”

“你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