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温度骤降,孟阡阡周身发冷,打了个寒颤,又打了个喷嚏。陆以诚用毛毯把她裹起来,带着她一同躺在了躺椅上。
她刚要挣扎着起来,避免和陆以诚有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陆以诚自己躺下,双手交叠在脑后,谈判道“躺下来做暖宝宝,作为回馈,我给你人肉读诗。”
人肉读诗的诱惑力太大,孟阡阡的大脑发出的起来,摆脱陆以诚的消息刚刚发出,就快速被撤回。她和陆以诚挤在了一个躺椅上,反正她裹着毯子,又不会直接碰到他。
她反复调整了几次姿势,藤椅毕竟是为了一个人设计的,当两个人在上面躺,她的头总是枕得不舒服。她抱怨道“不舒服”
陆以诚闻言把手臂垫在她的头下,嫌弃道“我就委屈一下自己的手臂,给你当枕头。”他顺手把身边的女人搂紧了,低声问“给你读谢脁,好么。”
陆以诚也知道她的名字是出自谢脁的游东园吗。作为商人,他果真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他把她调查得淋漓尽致。
他的声音是男声里的中低音,沉稳有磁性,不变的低沉又富于变化的音色,诗词音调绵延,格律高低错落,如泉水淙淙,如屋檐落水叮咚。她不自觉地被他的声音吸引,不自觉地仰头望他,他的脸上沐浴着微白的月光,他的唇几乎没有动,却又在吟诗。
月下完美的侧影。
“远树暖阡阡,生烟纷漠漠。
鱼戏新荷动,鸟散余花落。”
陆以诚从游东园念到晚登三山还望京邑,从思归赋念到杜若赋。她没有喊停,他便一首一首接着念。
“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