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笑道:“我们队里王老师一个朋友给支援生产队,我们男人一家分一盒,我没舍得抽,这不留着场面上使一使。”
他坦然的笑语让二哥一时不敢妄加猜测:他说他没舍得抽,可看他递烟时候不眨眼的样子可不像是平日里不舍得抽这烟啊。
黄小花跟他又招呼一声,领着孩子下船,一个个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她抬头仔细看老家,老家变化不比天涯岛多,岛上也有山,渔民的房子依山而建,层层迭迭、密密麻麻,然后四周平坦山地上是还算肥沃的耕田。
因为缺水,外岛即使种粮食也是种麦子、玉米,现在麦子已经收走了,玉米还没有长成,所以农田里是一片碧绿。
山上多多少少也有农田,跟天涯岛一样的小块田地,村民们种上了蔬菜,这样连同草木一起形成片片绿色。
沿山而上,蔬菜是淡绿、野草是浓绿、大片的树叶是墨绿,诸多的绿色片片相连,横看连成线、遥望连成面,在上午灿烂的夏日阳光照耀中,农田里的黄色和山上的绿色交错成一幅水彩画。
“原来我这家乡也挺美的,”她对着丈夫叹了口气,“那为啥以前没发现呢”
队长抽了口烟说:“以前穷的饭都吃不上,哪有闲心思去管美不美”
黄小花祖上阔过,从沪都往边疆做买卖,内蒙西北都去过。
解放前岛上半数农田和所有的砖瓦房都是她家的,后来只剩下几间房子,不过好歹是砖瓦房,住起来比较亮堂。
两口子领着孩子进门,正在正堂择菜的老太太看见闺女回来便笑了:“你们三个姐妹就你家里隔着远,就你来的早。”
黄小花的弟媳妇苏翠华本来要接话,可看到了五个孩子的穿着打扮后一愣,于是黄小花抢过话去说:“穷讲究、穷讲究,越穷的越讲究嘛。”
这话到头了。
苏翠华无话可说,只能说:“早点过来咱正好早点吃寿宴,早上都没吃饭吧中午咱早点开饭。”
好娃震惊正要问小舅妈你怎么知道,他一张开口,二姐已经将一块奶糖塞进他嘴里。
招弟剥开奶糖给姥姥送过去:“姥姥,吃糖,可甜可香了。”
苏翠华抬头,黄小花说:“你舅妈的呢”
招弟从兜里又掏出两块大白兔奶糖来,苏翠华笑道:“舅妈不馋,不要。”
“好。”来弟若无其事的上去把姐姐手里的糖给摁回兜里去,“我姥爷呢我娘给姥爷捎了一袋子小米,她说姥爷胃疼,早上晚上吃一碗小米粥养胃。”
黄小花往外拿出一大包的小米。
十斤。
苏翠华下意识的挠了挠额头。
老太太高兴的笑道:“这么些小米你、你这从哪里买的哪有粮票呀”
黄小花说道:“队集体给买的,我们学校的王老师想办法跟他大学同学要粮票支援了我们队集体。娘,我爹呢”
粮食问题支书叮嘱过不能多说,所以她岔开了话题。
老太太说道:“领着孩子、跟你大哥二哥去回抬粮食了,前几天不是都传海上要地震吗说是要掀起大海啸,然后社员把粮食都给抬到山顶上去了。”
“昨天书记去县里开会,回来说这都是谣言,连造谣的小偷还有敌特都给抓了,政府准备公审呢。”
黄小花说:“就是谣言。”
“你怎么懂了”苏翠华头也不抬的问道。
黄小花说:“我们学校的王老师说的,他是首都回来的大学生,当然懂这个。”
“他懂的东西那可真多了,台风那天我们公社大鹏岛上的灯塔出事了,民兵队全体出动,暴风雨天气里用绳子从三面拉扯灯塔防止被吹倒,遭大罪了。”
“当时省城来的建筑教授、研究生的老师都不知道怎么办,王老师出了个主意,给灯塔安装了一个叫阻尼器的东西,一下子就把灯塔稳住了,然后所有民兵都不用受苦受累了,他们待在屋子里听我们王老师讲评书,舒舒服服的过了一天回家了。”
老太太点头说:“我也听着这个事来,上次是支书说的是吧”
苏翠华不说话了,低头择菜。
黄小花继续往外收拾东西,这时候大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个妇女走进来。
这是她的大嫂潘银梅和二嫂潘桃花,她们两个是一个生产队的人,所以平日里比较要好。
两个妇女进门看到五个孩子的穿着打扮大吃一惊,潘桃花下意识问道:“这是哪里、招弟来弟啊你们、咦,你们哪里来的衣服”
好娃积极的说:“学校里发的,还有凉鞋,还有这个腰带,都是学校给发的。”
潘桃花难以置信问黄小花:“老五,真的假的你们学校到底干啥的前头给学生发的那身衣裳呢怎么又给发了这衣裳”
黄小花说道:“都是校服,前面那身是春秋校服,这一身是夏天的校服,以后到了冬天有棉校服。”
潘银梅忍不住问道:“都是发的不要钱不要你们家长掏钱”
黄小花说:“一分钱都不要”
打闹声音响起,三个男孩、两个女孩进来,她们看见院里五个孩子那一身的绿色短袖短裤和裙装顿时停下脚步。
很快最小的男孩叫起来:“妈、妈,我也要这样的衣服,这样衣服真好看”
潘桃花不耐的说:“自己玩去,见什么要什么,怎么一点事也不懂”
黄小花继续收拾东西:
“娘,我给你和爹捎了一些煤油,现在我们队里通电了,都用电灯,煤油不用了,你和我爹用吧,别不舍得点煤油灯,缺煤油了说一声,我再给你们拿。”
“给你拿了一块香皂和一盒洗发膏,天热了用这个洗身上、洗头,好用。”
“你爱吃罐头,给你带了几瓶水果罐头,大卫、龙龙、琪琪你们来吃罐头,姑姑给你们开一瓶你们和奶奶一起来吃。”
黄小花说着拿起个黄桃罐头要打开,潘桃花上去摁住说:“马上要吃饭了,现在吃罐头干啥留着肚子吃饭吧。”
几个孩子围上来正准备大快朵颐,结果到手的黄桃块和糖水飞走了,气的他们又是跺脚又是甩胳膊。
招弟看向二妹。
来弟学着王老师的样子歪嘴一笑,然后冲弟弟使了个眼色。
好娃得到信号赶紧说:“二姐我饿了,啥时候能吃饭”
来弟冷冰冰的说:“让你早上睡觉不起来,不吃早饭能不饿吗喏,给你方便面吃,再你一根香肠,先垫垫肚子。”
“老三老四你俩饿不饿也垫一垫吧。”
她拿出方便面面饼分给两个妹妹,又剥开一枚奶糖塞进嘴里。
又软又香
吃的啧啧有声。
其他三家的孩子眼睛一下子直了。
三个儿媳妇气的眼睛瞪大了。
孩子不懂来弟的小心思她们能不懂今天这帮兔崽子是明摆着上门来欺负家里孩子的
偏偏小孩日子清苦都很馋,他们围上去纷纷讨要起来:
“二姐你们怎么有方便面城里才有方便面,我们班里金海城里亲戚给他捎来着,你给我一块吧。”
“招弟你给我分一块方便面,我吃一点就行了。”
“好娃你吃不了这么大的一块方便面,我”
“我吃的了”好娃一手抓方便面一手拉起衣服接着面渣啃,最小的男孩上去从他衣服上捡面渣吃。
见此苏翠华要气炸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好娃斜睨到后将手里方便面面饼掰开说:“来,龙龙你吃二姐的,二姐分你方便面吃,大哥、琪琪姐,我也分给你们。”
她很大方的将面饼掰开分出去,可面饼太小分开更小,一人能分到的只有婴孩巴掌那么大。
但这样已经很好了,苏翠华不能发火又悻悻的坐下了。
最有心思的潘银梅却面色阴沉,小儿子虽然分到了面饼可是她并不高兴。
只有她猜到了这二丫头的小心思:她压根不是大方的给亲戚孩子分吃的,她是要勾起亲戚孩子的馋虫
干脆面口感和味道都是一流,婴儿巴掌那么大小的一块好干什么
果然,孩子们吃完后闹腾的更厉害了
更惨的是,来弟从包里拿出一瓶黄澄澄的水给好娃喝,柔声说:“来,老五喝一口汽水。”
好娃感动的看向二姐:二姐你今天对我太好了,我都不敢喝了,你是不是往汽水里下耗子药了
几个小孩一听有汽水、一看这汽水的样子彻底急眼,他们跑回母亲身边闹了起来。
黄小花有点看不下去了。
终究是亲戚
她以往回来借粮饱受白眼,可爹娘还是把粮食借给她了,爹娘对她没话说,这样她不能让孩子做的太过分,要不然吃亏的不还是爹娘
于是她脸色一沉说:“二丫,别跟你哥姐弟妹的开玩笑,你们拿了什么好吃的好喝的赶紧跟他们分分。”
来弟一听这还了得抓过弟弟捏着脖子往里灌汽水又给自己嘴里猛灌汽水。
潘银梅一听黄小花的话赶紧说:“大卫你们还不快谢谢姑姑。”
孩子们道谢后跑去分零食。
来弟背起包跑了:“来追我吧,追上我的我就给他分好吃的”
队长看的哭笑不得,说:“这孩子,怎么这么捣蛋呢”
黄小花趁着三个兄弟媳妇的注意力都被孩子吸引过去,把红纸包的钱偷偷塞给母亲。
老太太一捏纸包大吃一惊。
宽度来看是大团结,不少啊
黄小花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把东西都给收拾出来,说:“娘,今天中午切一盘子午餐肉,这午餐肉里都是肉,好吃。”
老太太看着闺女日子好过了心里也高兴,笑道:“好、好,你去切了吧,今天中午可不少好菜。”
后面又有人进来,另外两个闺女也拖家带口的来了。
这下子不大的院子里是彻底热闹起来。
黄小花带来了五香花生五香瓜子和糖果,搅和在一起拿出来吃。
最终她父亲、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带着辍学的外甥回来了,这样家里人更多更热闹。
几个男人没地方说话,只好蹲在门口树荫下抽烟闲聊。
他们正说着笑着忽然纷纷站起来,队长奇怪的问:“怎么、呀慧慧、慧慧你这是怎么了”
从外头走来个妙龄姑娘,姑娘身段高挑、长的也挺秀气,可是头发却很短,剃得都要贴着头皮了。
黄小花看见姑娘后赶紧迎上来吃惊的问:“慧慧,你这是怎么怎么把大辫子剪了”
她大哥黄大壮咳嗽一声给她使了个眼色。
慧慧低声说:“小花姐,我家里急着用钱,我把辫子剪了卖了,那啥,今天是我大娘过寿的日子是吧我、我本来不好上门,可是”
老太太站起来说道:“慧慧,我家不忌惮这个也没那么多讲究,你进来吧,你进来说话,没事的。”
她过去把慧慧拉进屋里,黄大壮低声对黄小花说:“前几天台风,唉,慧慧家的船没绑好被台风刮的在海上乱摇晃,她爹和她弟弟怕船撞坏了也怕把人家船撞坏了,非要去冒着大风绑船”
“结果爷俩要强,他们知道这事危险就没好意思叫队里其他人,自己就去了。”
“这下好,唉,上来一阵大风,船被吹的侧翻了,一下子把爷俩给拍倒在旁边三眼家的船上”
“娘的,慧慧赶紧喊人,但等人过去了唉,她爹把她弟弟推了一把,肋骨戳破肺了,熬了几天没熬住昨天刚没了。她弟弟还行,不过也挺厉害,好像是有条腿伤的厉害,反正这几天还在县医院里治疗。”
黄小花跟着叹了口气,说:“那我进屋里看看她今天过来啥事,我看着她像是找我的。”
“知道你家现在有钱了,找你来借钱。”潘桃花轻飘飘的说。
队长听到这话对几人说道:“唉,我们家里有啥钱就是生产队分了三次红攒了一点而已。”
他又对媳妇说:“这样,那个花儿你先进去问问怎么回事,以前咱家里困难来借粮食慧慧家里头帮过忙,现在人家遇着难事了咱能帮就帮一把,家里的钱你都有数,能帮怎么也得帮一把。”
“我知道。”黄小花急匆匆进屋去。
潘银梅给两个妯娌使个眼色,她们也跟着进屋去旁听。
慧慧在卧室里抹眼泪,黄小花看着她那一头贴头皮的头发茬也忍不住难受:
本来垂到腰上的大辫子,乌黑油亮的,多好看的辫子多好看的姑娘,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看见她进门,慧慧哽咽说:“花姐本来我大娘过寿我不该来,但我中午头还得去县医院”
“没事,孩子你不用说这话,”老太太唉声叹气,“以前困难时候你爹帮我家不少忙,以前花儿来借粮食你爹还使过劲,不过你要借钱该找大娘呀,你找花儿干啥”
慧慧说道:“大娘我不是借钱,我是想找花姐帮我问问她们队里那个木匠,我爹还得、还得那啥,事情突然家里没有准备寿材。”
“现在打寿材时间紧张然后咱公社都太贵了,我们家里实在没钱了,我打听着说花姐她们队里有个叫王祥高的老木匠,手艺好还收钱少”
“你想让老高叔给你爹打一口寿材行,吃了午饭我就回去给你办这个事,尽快给你办了。”黄小花打断她的话。
慧慧擦着眼泪说:“谢谢你啊花姐,我实在没办法了,你要是吃了饭就回去那我跟你一起吧,我爹这边等不及了。”
“你不是还要去县医院吗”黄小花看着这个可怜的姑娘问道。
慧慧失魂落魄的摇摇头说:“我大舅在医院里,我弟那事先挺着吧,全看他造化吧”
“大军现在是什么情况了”黄小花问道。
慧慧茫然的说:“一条小腿被砸断了,本来不厉害,就是台风天咱送去的晚了,县里的大医生说长时间供血不足有坏死,得赶紧做个复杂的手术要不然只能截肢。”
“可做检查的钱都是我剪了辫子换来的,哪有手术的钱凑不齐呀”
黄小花再次看了一眼她头顶的发茬,说:“做那个复杂手术,手术费得多少钱”
慧慧淡淡的说道:“千八百的打不住。”
黄小花和老太太异口同声:“这么多”
黄小花为难的绞了绞手,说:“你等等、等等,我去问问我男人、问孩子他爹点事。”
她抬脚迈过门槛出去把队长拉到一边嘀咕了几声。
队长也先惊呼一声这么多。
然后抽出一根烟塞嘴里使劲抽两口,眼巴巴的看媳妇:“你啥意思呢”
黄小花说:“咱穷的时候,除了咱队里的人,外人都看不起,就茂叔家里给咱借过粮食。慧慧和小军我都知道,老实孩子,给他家救急以后钱肯定赖不了”
“那就借吧。”队长明白媳妇的意思叹了口气,“现在有社队企业有王老师帮衬,钱来的快,后面日子能好过,这钱藏在家里也是藏着,借吧。”
黄小花急匆匆的回去。
拉着慧慧的手说:“大军才1919是不是才19,要是成了瘸子,这下半辈子怎么办怎么干活怎么说媳妇”
慧慧一听这话心里疼,泪如雨下:“都是命,花姐我跟你说,都是命啊”
黄小花说:“你别难受,回去跟医生说动、动那个大手术,花钱不不要紧,我跟你姐夫就是我们社队现在挺好的,我们帮你在队里倒借倒借。”
“得给大军做手术,多好的后生,都是大青年了,做手术吧,别截肢、别截肢”
她自己话说的也是哆哆嗦嗦。
家里今年有了点存款,是之前王老师前前后后给的钱,合计起来八百多块,加上队里三次分红刨除开支现在还能有九百。
这可是家里的命根子,这一借就得全借出去了。
心里难受
老太太也握着慧慧的手腕说:“对,想想办法借点钱,凑凑钱,你说咱渔家的汉子没了条小腿那还能干啥就成残废了啊”
慧慧听着两人的话哭出声来但还是很绝望:“这么些钱,怎么借”
黄小花说:“我现在兜里还有二十块钱,你先拿着,我家里、回家里就去借钱,我们队里能借钱,没事,能借钱。”
老太太说:“把我的也拿上吧,能有个几十块,救急要紧”
门外的潘桃花心直口快,问:“娘,你们手里能有几个钱”
老太太说道:“我们没钱了,这不是花儿今天过来给我过寿拿了个喜红包吗把这钱先给慧慧、先给军去用上”
她从兜里掏出喜红包。
拆开里面是对折的大团圆。
数一数是五十块
老太太递给慧慧说:“拿着,把这个钱拿着,加上花儿这二十块一共七十块,你先赶紧去医院给交钱,后面的让花给你倒借倒借,我和你大伯也给倒借倒借。”
“千八百的是多,可咱使使劲总能凑齐,可不能让军没了一条腿啊”
门外三个儿媳瞪眼了。
喜红包里塞了五十块这是哪来这么些钱
她们怀疑王家生产队在什么地方捡钱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