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就是今天那个领导”寿星爷一下子急了,他站起来指着公社方向问,“那个狗屁领导什么意思我上午的时候看他那眼珠子就不往好地方使劲,他什么意思”
王忆无精打采的说道:“没什么意思,让咱生产队推倒祠堂。”
寿星爷顿时暴跳如雷:“他妈的,这个狗玩意他放的这是什么屁不可能,绝对不行只要我活着,咱祖宗的祠堂就没人能碰”
王忆说道:“那咱队里要跟国家政策对着干你让支书跟培养他的党来对着干你让咱们的娃娃跟学校对着干”
他摇摇头:“这还不是重点,大不了支书不当他的生产队干部了,大不了学生娃不要念书了。”
“可重点在于寿星爷,咱生产队啥情况你也看见了,外面都说咱生产队以前是先进现在是大落后,人家外队的闺女都不愿意嫁进来,又受罪又受穷还丢人。”
“这么下去只有咱队里闺女嫁出去给人家当媳妇,外面没有闺女嫁进来给咱王家当媳妇,唉,这么下去,王家怎么开枝散叶”
一记重拳打在寿星爷的七寸上。
生产队最近三两年没有新媳妇进门,这事不光王向红急、寿星爷也着急,他听完王忆的话直接坐在了地上。
王忆说:“寿星爷,要不然你把这消息跟咱们队里的老人都说说吧,看看大家伙有什么主意。”
他收拾碗筷离开。
然后找了王状元几个少年钻进寿星爷家院子里帮忙收拾坍塌的院墙。
收拾是假,监视是真。
监视着寿星爷别出事。
寿星爷这边没管来收拾院子的孩子,他歇息一会缓了缓午饭,然后拄着拐杖火急火燎的去了祠堂前。
左右天王树高大茂盛,哪怕中午头太阳在天空正中却依然有大片树荫洒下。
老头们待在树荫下说话,看见寿星爷来了纷纷点点头。
寿星爷是祠堂区域的话事人,他天天在这里给后生晚辈们谈古论今,哪怕这里最年轻的后生晚辈也有七十岁了。
别看他年纪大,但他脑子还挺好使,这里的老头没有几个能比得上他的,所以大家伙都爱听他说话。
他懂的也多,海上神话、岛上传说、家族往事、做人要诀、婚嫁规则、殡葬礼仪,五花八门,样样精通
往常每次来的时候他都很有派头,甚至风小的时候他都不去拄拐杖而是慢慢悠悠走过来。
走的慢有派头。
这会他什么派头都没了,火急火燎、跌跌撞撞的赶过去,说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在祠堂前吆喝起来的时候。
王忆在睡午觉。
他给床上铺了一张凉席,很普通的牌子南极人,用的是头层竹青编就,看宣传上这席子所用竹子都是五六年以上的老竹子,柔韧结实,而且光滑凉爽。
这点宣传上没夸张,确实很光滑凉爽。
他睡得床比单人床要大,所以王忆把老黄和四个奶狗也给拎了上来,大家一起睡,这样也睡得开,就是比较挤,不能肆意的圈地盘。
老黄和奶狗们一般不会睡凉席,它们有更好的去处,那就是去海湾树荫下趴着,享受潮水带来的欢愉。
这会中午头太热了,吃过饭它们本来要去海边的树荫下洗海水浴的。
但老妈跟着主人走了,四个小奶狗只好在树荫下吐舌头。
等它们老妈回来时间是午后了,天气更热了,而且它们老妈被晒的很惨已经不想再去挨晒了,于是它们老老实实的在凉席上趴下了。
四肢伸展开、肚皮贴席面,尽量凉爽。
可是今天天气炎热,狗子们发热又厉害,过了一会奶狗们就发现自己肚皮下的席面很热了。
问题是空余的位置太少,它们想换地方换不成,于是它们对视一眼,都看上了对方的位置。
最大的深黄现在长得最好,它爬起来扑向旁边的淡黄去抢地盘,老二土黄见此立马占据了老大的地盘。
然后继续吐舌头。
奶狗们互相换了地方,最后一起哼哧哼哧的吐舌头。
王忆看的哈哈笑。
他把窗户尽量打开,前后通风其实还行,主要就是湿度太大、体感不舒服。
午觉睡醒他出去,然后看到大队委办公室门口聚集了好几个老头,其中寿星爷正在慷慨激昂的挥舞拐杖。
向来以威严面孔示人的王向红这会跟个孙子一样,在门外树荫下一个劲唯唯诺诺。
他看见王忆后跟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忙伸手去扒拉:“王老师、王老师,你”
“我有事。”王忆干脆利索的说,“我去找老高叔,让他照着这个盒子来给做一些收音机盒子。”
他举起自己找来的一个小收音机盒子摇了摇,“我找到了铁丝网也买到了旋钮,等我从县一中进修回来我就可以教学生们组装收音机了。”
老人们本想喊他过来商量要紧事,可听了他的话后一个两个的疑惑了:“王老师,组装什么收音机”
王忆说道:“我买了一些收音机的零配件,可以自己组装收音机,我托同学买了很多零配件。”
“只要有了收音机盒子,能给咱们家家户户都组装一台收音机,再不济也可以先给你们组装一台,以后你们说古说累了的时候可以凑一起听个京剧、戏曲、评书啥的。”
老爷子们表示惊呆:“收音机那可是机器啊,是高科技,这你也能造”
王忆解释道:“我不会造,我会组装。”
老爷子们表示我不听你解释,然后继续问:“王老师你会造枪吗”“大炮呢”
王忆无语。
夹着收音机盒子跑路。
这件事是生产队的大事。
在王向红看来一旦家家户户普及了收音机,这是仅次于家家户户通了电灯的壮举,代表着他们生产队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再次迈出坚实的一步
正在给队里人修桌子的王祥高听说他要自己搞收音机也震惊了。
很正常。
对于这时代的渔民来说,听说一个人会自己找零件组装收音机的震撼性还要超过22年听说谁自己买汽车配件组装了一台汽车。
王忆解释了一下原理,王祥高还是感到惊奇:“那你怎么能记住这个电路图这多难啊,多复杂啊,王老师,你们大学生脑子是怎么长的”
他又感叹:“难怪都说你们大学生是文曲星下凡尘,真的是这样,你们脑子跟我们老文盲的脑子是完全不一样的”
王忆失笑,这话题没法解释,他打开盒子给王祥高讲解盒子的尺寸。
王祥高信心十足:“这个我会,都用不着钉子,我用榫卯结构来给你造,六块木头板不用钉子直接能组装起来”
王忆笑道:“好啊,那敢情厉害了,不过用钉子也没事,用钉子做简单,你把放电池的后头给开个榫卯结构的口子吧,好换电池用。”
老头子们肯定还在大队委门口闹。
王忆不回去了,他溜达着在海边找了个树荫乘凉吹海风。
傍晚夕阳落下,渔船纷纷归来。
渔家唱晚。
他对归来的汉子们说:“今晚跟家里说说不用做饭了,吃凉皮,咱生产队请社员们吃凉皮”
随着社队企业源源不断的盈利,他这边已经不用再请社员们吃饭了,王向红都是用队集体的钱给他结账。
当然自己人吃凉皮肯定只是收个成本钱,面粉、辣椒油、黄瓜丝、花生碎、麻酱还有醋汁等等。
凉皮成本很低的,特别是批量生产,面粉钱比辣椒油的钱还要少,用份凉皮只要六七分钱,反正多用点油也超不过一角钱
王忆把凉皮分大中小份出售,小份二角钱、中份三角钱、大份四角钱。
王向红也在电喇叭里广播了这件事,社员们听了社队要请吃从没吃过的凉皮,家家户户喜气洋洋。
广播结束,王向红溜达着过来看做凉皮。
他喜欢看这些忙碌场景。
有活力。
热闹
王忆跟他商量:“支书,凉皮里面加点肉丝更好吃,要不要给社员们改善一下伙食,每一份凉皮加上点肉丝”
王向红节俭,他说:“哎呀,吃凉皮这比吃细粮还要好,又有黄瓜丝又有辣椒油”
“还有麻酱。”大迷糊呵呵笑道。
他喜欢吃麻酱,真香,吃馒头时候抹一层,两口一个馒头
王向红听着这些好吃的也笑:“对,还有麻酱,麻酱是好东西呀,这是不是上好的二八酱”
王忆问道:“什么是二八酱”
王向红反问他:“首都的人民不是爱吃二八酱吗就是芝麻产量低、价格高昂所以用花生酱来调和嘛,二分的芝麻酱、八分的花生酱,这不就是二八酱”
王忆知道自己又不经意间露馅了,便立马补上了缺口:“嗨,那都是哪年的事了支书,现在芝麻产量上来了,不用二八酱了,咱首都人民现在吃的麻酱面都是用正经的芝麻酱了。”
王向红说道:“对,二八酱得是六几年兴起的事。”
“这事我知道。”漏勺过来聊天,“六几年的时候芝麻酱可稀罕了,国家给首都供应二个人就二两,甚至有时候还断炊。”
“老舍先生这人咱们都知道,对吧他曾经是首都的人民代表,当人民代表就要替人民说话,有一年首都二八酱缺货了,老舍先生的提案就是希望政府解决二八酱的供应问题。”
王向红说道:“这都是你哪里听来的”
漏勺说:“一个首都来咱翁洲的师傅说的,那师傅还教我做了一道麻酱面呢”
“漏勺,你又偷懒了”来帮忙的妇女主任刘红梅喊道,“你怎么不过来切黄瓜丝了”
漏勺无奈的说:“红梅主任你可放我一条活路吧,咱队里以前养驴拉磨也没有让人这么使唤啊,你说我从早上九点半真是忙活到现在了”
“歇歇、你歇歇。”王向红说话了,“漏勺最近确实努力上进了,他思想上的毛被拔除了,今天干的活挺多,你看他衣服,能拧出水来”
漏勺一听这话顿时感动了。
前些年王向红只会批评他,这是多少年了才表扬他一回。
以往的批评把他pua了,现在得到王向红的表扬后他一下子来劲了,擦擦汗水说:“支书,有你这话我是累死也值得了,我继续忙去”
王忆无奈的说:“但咱们正事还没有解决呢要不要用上点肉丝了”
漏勺回头说:“用上肉丝还是好吃”
王向红咂咂嘴,下定决心:“用,用上点,一家一户给追二角钱肉丝吧。”
刘红梅笑道:“支书,咱这日子是不过了吃个凉皮还要加肉丝”
王向红说道:“不过了,寅吃卯粮,咱生产队今天犯一会错误”
王忆带回来的猪肉为了保存已经先简单的炸过了,然后存放在冷库。
大迷糊去端回来一铁盆子,漏勺迅速的切丝,再次下锅给炒熟,这样便有浓郁的肉香味在岛上四处飘荡了。
来山上排队领饭的社员们纷纷惊奇的讨论:“这凉皮不是用面粉做的吗怎么还有肉香味真神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