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派了民兵把守在山路的顶上,不许外队人上山顶。
可有些外队社员要去门市部买东西的
而且王忆看到这一幕觉得有些夸张,一台电视机而已,不至于防人跟防贼一样。
他过去跟王向红商量让把民兵队撤了,然后把大队委办公室先给关上,这样外队人看不见电视机自然会回去看电影。
王向红看看前几天刚从王忆那边买来的梅花牌手表,说道:“行,还不到六点钟,七点钟才有新闻联播,那我先回家去吃饭。”
王忆问道:“你今天要看新闻联播”
王向红笑道:“对啊,我最想看的就是新闻联播,整天光听广播,好些东西咱只是听人家说也看不见,压根不懂,连国家的领导人都没有认全。”
“现在有了电视,无论如何也要认一认国家的领导们,也看看外国的领导人们长什么样子。”
王忆说道:“可现在全队都在传,说今晚七点半新闻联播结束后才会放天气预报啊,而且都在传这事是你说的。”
王向红下意识说道:“我当时说的是等等,现在都在这么传”
他突然之间理解了王忆说这话的含义:
全队都知道自己说了今晚等新闻联播结束才会开电视放天气预报,如果自己在放新闻联播时候就打开电视
王忆把他曾经说过的话拿出来:“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啊。”
王向红颓然坐下。
失算了
他也是个狠人,硬生生按捺住看新闻联播的心情,愣是等到七点半才打开电视机。
大队委办公室里再次挤满了人。
好些人压根不去看电影了,都好奇的来看电视。
他们还没有见过放电视呢。
82年的新闻联播结束没有广告但放了一首轻快短促的音乐。
这算是天气预报的片头音乐,是潜海姑娘,王忆所熟悉的渔舟唱晚得在央电视台。
随着潜海姑娘响起,不管挤在屋里的还是趴在窗户站在门口的社员都屏息静气。
王向红在徐徐扫视他们,看看谁敢说话就赶紧把人赶出去,反正屋里人已经够多了
随着潜海姑娘放完,天气预报四个大字滚动着出现在屏幕上。
然后是一座大楼出现,王向红天天听新闻联播,所以知道天气预报等节目的一些设计。
他便用洪亮的声音给社员们讲解说:“这是中央气象台的大楼,怎么样气派不气派这天气预报就是在这大楼里出来的。”
社员们纷纷咋舌:“气派,真气派。”
“得多少层呀刚才我没有看清,谁看清了”
“最少十层,真高”
这时候主持人出现在屏幕上,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分别接话说道: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我是主持人韩建刚、我是气象播报员李援,今天的天气预报由我们负责播放”
两人身后是个黑板,挂着印好的中国地图,上面有各种手绘图标。
然后围绕着这幅地图两人开始讲解明天和未来几天的天气情况。
节目放完,后面便是国内最早的商业广告了。
社员们第一次看异常的新奇,哪怕是广告也看的津津有味广告上卖的还是汽车,他们没有见过的新型小轿车。
王忆是对这年代的天气预报之类的节目感到新奇,这些广告就没什么意思了,于是他看完便回去了。
回去后经过大灶,他看见漏勺在里面举着个大勺子在念念有词。
这让他感到莫名其妙,便进去问道:“你在干什么看了电视后对电台主持人来兴趣了准备训练自己做电台主持人吗”
“王老师、王老师”这时候外面忽然有人吆喝起来。
王忆一听是队长的声音,便探头出去问:“招弟他爹,怎么了”
队长嘿嘿笑道:“我今天跟我媳妇回了一趟丈人家里,上次咱们拖墨鱼的时候,东方不是说你想要找一幅铜钱拖网吗”
王忆恍然大悟。
古代的墨鱼拖网没有铁轮,用的都是串起来的铜钱当滑轮。
当时他觉得这些古代铜钱难免有值钱的,于是便想找一些看看能不能带去22年卖点高价钱。
不过拖墨鱼后第二天就是九月一号开学日,这一开学把他忙活的够呛,结果把这事给忽略了。
队长跟他说道:“我丈人家里以前有一副这样的网,六几年的时候怕被人找麻烦,家里就让我大舅子给处理掉。”
“但我知道我大舅子的脾气,他哪能把那么些铜钱给处理掉就是融化了卖铜那也是不少钱。”
“于是我找了我大舅子问这回事,今天问出来了,这渔网被磨破了,可铜钱都在,被我大舅子藏在院里桃树下头了”
王忆问道:“那铜钱挖出来了没有”
队长说:“挖出来了,今天我一说,他就把铜钱挖出来了。”
“那你看了吗那些铜钱有没有长满铜锈”
“看了,一直埋在地下,存放在木头箱子里,多多少少有些铜锈了。”
一听这话王忆有些失望了。
外岛太潮湿了,把一堆铜钱在地下埋上十几二十年,这基本上就锈成一团没有价值了。
于是他勉强的说道:“你什么时候还要去你丈人家里叫上我,咱们一起去,看看你大舅哥有没有兴趣出手那些铜钱。”
队长说道:“我给你问了,他愿意出手可是要价不低,一枚铜钱要一块钱”
王忆摩挲了一下下巴。
82年外岛还没有古物贩子,这得等到九十年代随着收藏行业的兴起,古物贩子才会横行乡间。
现在古董文物之类的东西主要是卖给外国人,而七八十年代城里头也有大量古董文物留存,所以贩子们不用来乡下,他们在城里就能有不小的收获。
另一个八十年代初民间治安很差,贩子们不敢随意下乡。
容易被杀人越货
这种情况下队长的大舅哥要一枚铜钱一块钱,这差不多就是把他当冤大头来宰了。
不过如果这些铜钱里头有硬货,那一块钱的价钱真跟无本买卖差不多了。
于是王忆琢磨了一下说:“这事可以商量,看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过去跟你大舅哥商量商量。”
队长痛快的说道:“我基本上啥时候都有空,王老师你看看你啥时候有空吧,咱们一起走一趟”
“嘿,你明天下午要去城里置办货物是吧要不然明天下午我在队里请个假陪你走一趟”
王忆说道:“行。”
两人约定了中午出发时间,然后队长给他留下一些干货回去了。
这是他此次走亲戚的收获,他通过岳父岳母在岛上采购了一些好品质的干货。
里面有四五斤的海蜇衣,这价格可不低,王忆得给人家好好算账。
他又漏勺:“对了你刚才冲勺子干啥呢怎么看你神神叨叨的,让黄皮子给迷了”
漏勺嘿嘿笑道:“哪能呢,这不是明天去接钟瑶瑶同志吗我、我有点紧张、我这人嘴贱,嘴上说起话来没个把门的,我怕到时候得罪人家家里,所以这在这里练一练。”
王忆看看他的形象琢磨了一下。
漏勺这年纪、这相貌这气质想要找媳妇不太容易,但这也是自己手下干将。
说实话漏勺以前在队里确实风评很差,可是来到学校后真是尽心尽力给自己干活了,还一直尊称自己为校长,跟麻六可以并称是自己的两条狗腿子。
这样他帮了麻六不能不帮漏勺。
于是他一甩手说道:“紧张什么正好明天我要出船,那我开船陪你去钟瑶瑶同志家里。”
“咱们是去接员工的,不是去见丈母娘的,所以你别瞎寻思,明天应该是钟瑶瑶家里有求于咱们,咱们是她家的老板”
“另一个我让大国给你从门市部收拾点东西,还有上午我让服装队给钟瑶瑶同志做一身衣裳,这就当是给教职工发的福利,到时候把福利待遇往桌子上一摆、一谈,我不信他家里头对你横挑鼻子竖挑眼”
漏勺之前说过了,钟瑶瑶家里条件不怎么好,姐妹兄弟一共六个,她是老大。
这种情况下王忆觉得自己一方只要把态度放低,那上门之后不可能不受欢迎。
很简单的一件事,他们不是去接媳妇儿的,是去招聘教职工的,所以干嘛要底气不足
漏勺听他说完后顿时把紧张之情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有校长出马。
那肯定马到成功
第二天队长便请了假,他上午把院里自留地的蔬菜给拾掇了一下,中午头王忆喊他过来吃饭,他便拎着一些黄瓜辣椒的过来了。
王忆看着他拿了鲜辣椒便递给漏勺说:“正好,中午做个辣椒炒鸡蛋”
“不用不用。”漏勺笑道,“咱们这就走吧,今天中午在瑶瑶家里吃,这事之前我们通过气,瑶瑶一定邀请我去他家里吃中午饭。”
队长一听乐了,说道:“看来这是毛脚女婿上门的规格呀。”
漏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头皮乱飞:“嗨,都是朋友,朋友上门的规格。”
王忆说道:“一起去吃顿饭也行,咱把礼物备的厚实一点。然后你赶紧去给我洗洗头,算了,你脱了衣服尽快把身上也洗一洗,再换上西装皮鞋咱出发。”
漏勺去收拾自己。
王忆领着队长进门市部收拾了一些东西。
都是生活日用品,暖壶、枕套、肥皂、洗衣粉,一桶食用油和一大包各式调料等等。
漏勺收拾完换上了一身西装。
他本身身高有一米七,这在外岛已经算是高个子了,外岛男性平均身高还没有一米六五呢。
另外这半年多的时间来,他一直在大灶吃饭,这样菜尝一口那样汤品一勺,慢慢的就把自己吃胖了。
所以他的身材能撑起西服。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漏勺穿上西装皮鞋后,这身板一下子硬挺起来。
王忆咂咂嘴,又让他脱掉衣服去给他整了个小平头。
这样漏勺再穿上西装皮鞋,那感觉一下子来了,不像是快四十岁的人,像是三十刚出头。
王忆还给他一块手表。
于是漏勺一伸手,西装袖子往后收,露出了雪白的衬衣袖口和手腕
队长当场鼓掌:“好你个漏勺,这一下子气派了,你现在看起来不像是个大师傅,像是个归国华侨”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