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
林荒终于醒了过来,可仍旧还感到头晕目眩,体内翻江倒海。
dquo咳咳heipheiprdquo
房间中忽然响起了咳嗽声,使得林荒顿时扭头。只见裴秀夫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房中,坐在桌子旁,似乎等了很久。
林荒眉头微皱。
dquo老夫来跟你讲讲道理rdquo
裴秀夫侧对着林荒,正襟危坐的说明了来意。
林荒从床上坐了起来,dquo喝酒吗rdquo
dquo讲道理的时候不喝酒rdquo
裴秀夫道,随后转过身子,一脸正色的盯着林荒,dquo老夫很不明白,面对天大的危险时,所有人都在携手奋战,你为何能够无动于衷rdquo
dquo即便是宋长陵这么一个儒生,也能硬气的站在甲板上,风轻云淡的望着滔天的海浪。那么多勾心斗角的武者,也能同心协力的保护渡船,哪怕最后活下来的不是自己。如果人人漠视此事,期待别人的牺牲给自己带来安宁,这难道是一个武者的修养rdquo
dquo还是这个世道已经变了,变得老夫看不懂了rdquo
林荒嘶哑的笑了笑,他不想和裴秀夫就此事争论,不过依旧开口,dquo感谢裴老的厚望,我相信渡船中不止一个人无动于衷,而裴老能大半夜的来跟我讲道理,而不是跟别人讲,我很感激rdquo。
dquo你不该给老夫一个解释rdquo
裴秀夫道。
林荒摇了摇头,dquo裴老觉得,如果杀一个人能救一万个人。那么这一个人是该杀还是不该杀rdquo
dquo该杀rdquo
裴秀略作思索后,开口道。
dquo那么这个人如果是夭夭呢rdquo
林荒接着问道。
裴秀夫瞳孔猛的一缩,恐怖的气势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使得林荒面色愈发苍白。
裴秀夫却陷入沉思之中。
林荒却是接着问道:dquo若是夭夭一人的性命,关乎整个人族的命运,裴老又该如何选择rdquo
裴秀夫眉头越皱越紧,dquo这个问题,不过空谈的假设。世间的事情,瞬息万变,并非一定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rdquo。
林荒认同的点头,dquo那么裴老之前只看见了我无动于衷,是否又真的看见了我无动于衷rdquo
裴秀夫喉咙有些干涩,随后道:dquo还是喝点儿酒吧rdquo
林荒摆出了两坛酒,dquo每个人的出身和经历不同,看待这个世界的脉络自然不同。在我眼中,或许一万个陌生人的性命不如一柄武器重要可我的看法,不一定是我的选择rdquo
dquo我在家乡的时候,也经历过一些事情。有人卧薪尝胆十年,最一战恨憾而死;有中年儒生,口诵诗书浩然而死;还有一个家族上下千年死战,只为了那一口不灭的正气rdquo
dquo裴老想跟我讲的道理,我都明白。可这世间之事,不会尽如人意。而这世间之人,又岂能用一句话或一件事情,去盖棺定论rdquo
林荒说完后,狠狠的喝了一坛子酒,只感觉体内忽然变得通畅,就像是出拳一样,憋了很久后,终于还是打出去了。
裴秀夫则是一口一口喝着闷酒,随后扭头望着林荒,dquo你的传道之人是谁rdquo
林荒摇了摇头。
dquo没有,还是不可说rdquo
裴秀夫接着问道。
dquo我有一个师父,曾为我指引过人生的方向。我有一个师兄,曾为我传道、授业、解惑,但他们的名字不可说rdquo
dquo明白rdquo
裴秀夫点了点头,dquo看来,倒是老夫将这个世界看得太过简单了,还不如一个年轻人将这个世界看得透彻rdquo
林荒微笑着摇头,dquo并非裴老看得简单,相反裴老看得很明白。而让小子敬佩的是,裴老看过之后,还能在大难临头的时候率先冲了上去,说明心中还有未凉的热血。我师兄说过,这叫赤子之心rdquo。
dquo你师兄不简单rdquo
裴秀夫道。
dquo那是当然rdquo
林荒得意的一笑,心中有那么一点儿偷着乐,dquo若非是因为秦长生,又哪有之前的大难临头rdquo。
dquo可有授业恩师rdquo
裴秀夫接着道。
dquo达者皆为师,但我既然拜了传道恩师,就不会拜授业与解惑恩师了rdquo,林荒起身对着裴秀夫鞠了一礼。
dquo这样啊heipheiprdquo
裴秀夫默默的喝了一口酒,酒坛子盖住了他略带失望的神色。
随后,裴秀夫开口,dquo以后有问题可以随时找老夫,但是之前答应你进入青天武府的事情,得先缓一缓,老夫有了另外的思量rdquo
林荒笑着点了点头。
dquo还有什么想要问老夫的rdquo
裴秀夫道。
dquo嗯heipheip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