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撇开众人,来到一处挂着阴阳图白纱的凉亭中,坐定。
“说吧,有什么不好说的先说好,今日你若是说不出个什么子丑寅卯,别怪本公子翻脸”薛集冷声道。
“薛公子可知,贫道仔细调查下来,当初永香郡主的一众贴身侍卫中,有好几人都是都是密教之人。”张荣方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
“密教”薛集一怔,“你当真此事当真”
“绝对属实”张荣方郑重道,“之后贫道借上官连月将军之力,剿灭密教一处船队时,看到一密教高手,竟然和当初郡主遇害前,身边服侍的一贴身侍女一模一样”
他不自觉的握紧手掌,骨节发白。低下头。
“在看到这一幕时,贫道也是难以置信当时就想向上举报。可之后那侍女神秘失踪,便再也不见过踪影在那之后,贫道便明白,这背后隐藏的水之深绝不是我这个小小的外药超品能担得起。”文網
“你此话当真”薛集闻言,年轻的面上眉头紧皱。
“这等事,当时见过之人众多,公子只要仔细查询,便可得知。贫道就算想说假,也难比登天。”张荣方诚恳道。
“我会亲自去证实。你最好没骗我否则”薛集声音再度冰冷下来。
“薛公子”张荣方欲言又止。
“你还想说什么”薛集皱眉,一个大男人,说话做事这么婆婆妈妈的。
他现在越发感觉张影不可能是谋害郡主的凶手了。
就他这点城府,窝窝囊囊。哪里有什么魄力敢对郡主下手。
郡主乃三空高手,真要动起手来,就眼前这普通外药,怕是连边都没碰到,就被瞬杀了。
“公子仔细想想”张荣方叹气一声,“贫道今年才三十几,就算天赋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
如今,我在这刺桐也待了两年时日,此地水深林暗,难以形容,公子调查时,务必要以自身安全为首要。”
“你是说”薛集心头一凛,是了,这小道士才三十几岁,据说已经是主修文功到元婴期了。
此人就算再天才,从娘胎里开始修行,也不可能武艺有多强。
所以,那人为什么说郡主之死和大道教道子有关
这很有些像是推人出来做挡箭牌。
另外,那些人连郡主都敢下手,别说他了。
若真是查到什么麻烦禁忌,他确实会很危险。
“正是”张荣方点头,“其实,如今永香郡主已成叛逆,不允大肆追查。
公子若是遇到实在无法应付之事,可悄悄遣人前来沉香宫,贫道当尽力而为。”
薛集面色沉凝,仔细盯着张荣方。
“我先去查证你所说线索。若属实,本公子向你赔礼道歉若有假别以为你是大道教道子,我就拿你没法”
“唉贫道所言,句句属实”张荣方面色哀愁,没有反驳,反而眼露担忧。
“不管如何,公子定要小心。这其中定然会有不少阻扰危险。”
他确实没说假话。
永香郡主确实不是他杀的。
其身边侍女护卫,确实有密教的奸细。
那个韩佳,确实在上一次围剿中露过面。
这一切都是真的。
只要薛集去查,总能查到。
此时听完这些,薛集面上再没有可之前的张狂。
那本就是他的伪装。
这次前来,他本就是想着挑衅张影,配合暗中的好友探探此人底子,看看是否此人有杀害郡主的嫌疑。
可没想到连番挑衅下,对方都还是没还手,反而给出了重要线索。
此时薛集心中隐隐有些感觉,自己是不是真的弄错嫌疑人了
区区一个张影,怎么看也不可能能杀得了三空境界的郡主。
此案背后,必定有更大的主谋。
“不管你所说是否属实,待我查证后,自当水落石出”
当即,他冷哼一声,站起身,快步离开。
不多时,薛集带来的诸多军中兵卒,也纷纷跟随离开。
沉香宫再度恢复之前的安宁。
张荣方端坐在凉亭中。
西宗宗师到来,薛家父子找事情况越来越危险了
他端起桌上的马奶酒,轻轻抿上一口,陷入沉思。
在杀空相时,他便预料到会有今日。
若是其他事,他还能找师尊寻求帮助,但此事,他只能自己扛。
薛家父子地位尊崇,身旁有雪虹阁高手守护,随行的军中武将里,更是有不少高手坐镇。
看似厉害,但只是小疾。
重点还是西宗那边,连宗师都来了
张荣方正心中思索西宗可能的行动轨迹时。
忽地凉亭一侧,有一窈窕身影悄然接近。
“道子。”来人正是张真海。
她如今在沉香宫用另一个身份,担任了一个近侍的职务。
此时她一身紧身黑色劲装,高马尾,戴着黑面罩,大腿上绑着一排银亮飞刀。
背后还背了一把修长单刃刀。
仅仅站在一旁,其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在紧身衣的凸显下,更是曲线毕露。
但好在她外面还披了一层深色披风。
自从在一次被张荣方提过后,她便只在张荣方身前露出如此穿着。
张荣方抬起头,朝她笑了笑。
“怎么了有事么”
“道子为何要对那薛集如此忍让”张真海不理解。“明明交给属下处理,暗中教训一二便能轻松解决。为何如此”
“因为不值得。”张荣方轻轻摇头。“现在大军过境,西宗高手降临,我等务必要小心谨慎。不能有任何轻举妄动。”
“属下明白。只是,看着那薛集如此嚣张”张真海咬牙道。
看着张荣方被如此欺辱,她心中一直压着一团火。
“没关系。”张荣方面色平和。“别担心,西宗也好,薛家父子只是小事,试探清楚其实力,便能解决。麻烦的是西宗,不过他们不可能在这里待太久。”
“真海明白了。”张真海低头。
“再等等再等等”张荣方低下头,看着杯子里的酒水,不再言语。
黄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