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安城外,茅草屋内。p
陈乐看着床上又犯痨病的喜儿,眉目间满是愁色。p
上次宁琅留给他一枚灵晶,他虽然有了买药的钱,但是喜儿一连吃了一个多月的药汤后,痨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加重了一些,现在再怎么喝药都止不住她的咳嗽了。p
昨日,陈乐亲自进城请来了雅安城名声最为响亮的医师,医师来到茅草屋给喜儿号脉之后,却只是摇摇头说道:“太晚了,恐怕现在什么药也治不好她的痨病了。”p
送走医师后,陈乐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如果当初一开始就能买的起药的话,或许现在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p
“咳咳。”p
夜里,喜儿一连串急促地咳嗽声吵醒了所有的人。p
冬儿起身点燃煤油灯。p
陈乐用手帕将喜儿嘴角的鲜血擦拭干净。p
二牛去院子里打水。p
小文和小平两个尚且年幼的少年站在床边,都是一脸伤心的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喜儿。p
“哥哥,我没事,你们都去睡吧,我没事的。”喜儿挤出笑容倔强说道。p
陈乐紧咬着牙关,看着喜儿脸上的笑容,极力使自己不流露出伤心表情。p
“小文,小平,你们去睡吧。”p
“哥”p
“快去”p
“哦。”p
陈乐轻轻拍打着喜儿的后背,嘴里小声说道:“睡吧,睡着了就不会咳嗽了。”p
“嗯。”p
喜儿闭上眼睛,陈乐哼着了哄小孩睡觉的歌曲。p
一片寂静中。p
喜儿总算是进入了梦乡。p
二牛站在床边,满脸悲伤地小声说道:“哥,昨天医师走得时候是不是说小妹活活不过十岁啊”p
“闭嘴”p
二牛低头默然。p
冬儿在床边坐了下来,将被子往上提了提,说道:“哥,我听说有一个土方法能治好痨病。”p
陈乐立马问道:“什么方法”p
“人血馒头。”p
陈乐听完,立马道:“这都是迷信,怎么可能吃一个带血的馒头就能治好医师都治不好的痨病。”p
“可事到如今,难不成我们什么都不做吗”p
陈乐扭头看了一眼喜儿,重重叹了口气。p
二牛插嘴道:“我今日进城的时候,看到城门口的告示说,明天在城外就会处决一个犯了奸罪的犯人,每到处决犯人的时候,十里八乡都会拿着馒头去刑场,哥,要不明天我也去吧,就算治不好小妹的病,我们也图个心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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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这件事不用你管,你们都去睡觉。”p
“哥”p
“去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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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晌午。p
雅安城外的刑场旁边几百人围在旁边看热闹。p
陈乐混迹在一群特殊的人群中,他们每个人手里都端着碗,每个碗里都放在一个又白又大的馒头。p
“怎么还不来啊,我家幺儿就等着血馒头救命啊。”p
“是啊,怎么还不来。”p
“这法子真的有用吗”陈乐端着碗,问道旁边的一位妇人。p
那妇人忙道:“老一辈传下来的法子当然有用,你知道赵家村吗那个村子里就有一个得了痨病的孩子,是吃血馒头治好的。”p
“可是”p
“人来了,人来了。”p
刑场旁边的高台上,戴着官帽的廷尉老爷扔下斩首令牌高声喊道:“午时已到,立即处斩”p
两个官兵将一个穿着囚犯衣服的男人从台下押到了台上。p
男人脸上满是泪水,他不停地磕头喊道:“大人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p
“人证物证确凿,你莫要再狡辩了,行刑”p
“冤枉啊,冤枉啊”p
手拿着大刀的刽子手喝了一口烈酒后,将酒水吐在了砍头的大刀上。p
一股尿腥味在刑场上蔓延开来。p
刽子手见怪不怪。p
将要被斩首之人,十个有九个,都会大小便失禁。p
“我劝你不要乱动,要是一刀下去,你还没死,遭罪的可是你”p
囚犯大声叫喊:“啊别杀我我真的是冤枉的别杀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不得好死”p
刽子手像是听惯了这种临死前的疯话。p
更何况,做他们这一行的,一般的鬼都不敢去找他,毕竟,身上血腥味重。p
他抬起大砍刀,在囚犯癫狂之时,猛然落下。p
“噗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