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夙的眼中没有,有的都是火热,每一次看见我仿佛就像是干柴遇见烈火一样,总是有一种想要将我瞬间占为己有,禁锢在身边不准任何人染指的感觉,那样的感觉让我排斥,让我觉得压抑。
用双臂撑起身子,我勉强向后挪了挪,我不能继续沉浸在自己想象的温柔中,因为我知道白衍所有的温柔都只会留给那个行宫里的白姝。
“你,哼!伤了白姝,你以为你真能开开心心的活下去?要知道我弹指间就能要了整个镇北王府里所有人的命,包括那个凌寒!”
见我一连串排斥的样子,原本带着浅笑的白衍也缓缓变得肃冷起来,薄唇轻启,几句话就再次将我拉进地狱。
我突然觉得害怕,我不知道白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让我伤心,他就真的能够快活起来吗?还是只要我活着,他都会觉得痛苦,觉得对不起白姝。
“你为何不让我死,你即已厌恶极了我,让我自生自灭不是更好?”被逼的无法,我本想说出一些硬气的话,却不想话未出口就已经带了祈求,我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呼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要杀便杀吧!我若想死,即便是你也救不活!”
房间里突然就变得狂风骤起,我闭上眼睛听见铜盆跌落,凳子倒地,最后甚至一些声响大的像是在拆房子,我忍不住心里再次一阵怅然,原来他被人激怒的时候,也会摔东西。
“那柳玄呢?你想不想他活过来?”
我猛的睁开眼睛,看见白衍自负的一笑,心里再次迅速下沉,死死的咬着下唇,我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说话,不能求饶,更不能让他得意。
白衍缓缓的站起身子,从榻脚上走下,冷冷的看着我,对我说:“你求我,柳玄与你一样也是在须弥山承的仙气,三界之内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他,若是我心情好了,或许会将他救出来,送到你面前!”
不知为何,我突然很想笑,想要大笑,笑声还未出口,泪却先一步流了下来,我转头看向白衍,嘴角猛地翘起说:“怎么,你舍不得我了?竟用如此手段来逼我就范?”
语毕我竟真的笑了起来,笑得双肩都跟着乱颤起来,说:“若真的想要我用白姝的身份陪着你也不是不可以,你求我啊!”
我笑到最后,竟有些力竭,遂闭上眼睛瘫倒在床上,不去看白衍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也不去想,我这样惹怒他,他究竟又会做些什么。
我记得曾听一个凡人说过,说是一个人若是连死都不怕了,那也就没有什么能让他感觉畏惧了,虽然我好像记得那个凡人最后把一个姑娘的心情看得比他命还重要,算是栽到了女人身上,不过这句话形容我现在的毫无畏惧倒是极为贴切。
模糊间听到白衍的声音:“你!你!好!很好!很好!”
我无力的沉沉睡去,白衍打我的那一下力道极重,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挨下来,竟然还没直接死掉,不过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我爱你的时候你不屑一顾,就算你现在后悔了,我也不可能回头。
这一睡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直到我听见一个声音,一个不属于我,也不属于白衍的声音。
疑惑的坐起身子,我感觉自己都快要饿死了,起身缓缓走出房间,看见的竟是满院的白衣。
仔细看了一遍,我这才终于看清,原来这里并不是须弥山,而是一个像是凡间的院落,院子里的片片白衣,竟都是人,一个个眉目如画,身子缥缈,个个都是上上之姿,我猛地想到该不会是白衍见我死不妥协,所以改了注意,找了这些男男女女想要挑几个带回须弥山?
其实说那些话只不过是为了我那本就渺小的可怜的自尊,可对于白衍的条件,我并不是不心动,若是柳玄没死,能将他救出来,我其实是愿意的,也正如白衍会用这个来威胁我,他也绝对是我在这世上最在意的人即便是凌寒都不能比。
白衍若是真的后悔,那我即便去求他,他也不会动容,而且还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卑微,更可悲。
起身垫着脚尖走向门外,其实我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原本想着大大方方的走到门口去,将那些片片白衣看仔细,只是没有穿鞋,所以竟没有弄出多少声响,没来由的就变得鬼鬼祟祟起来。
一切其实大可以这样,我悄悄的去,看完想要看到的,然后再悄悄的回,任谁都不会发现,却不想不知道睡了多久的身体竟十分不听话,我还没有走到门前,脚下一麻就把架子上的铜盆一把铺道,耳旁立刻一阵轰鸣,架子倒底、铜盆跌落、水花四溅、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凌乱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等我扶着一旁的石柱站起身来的时候,周围已经被白衣层层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