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吃完早饭,手下就有人跑来告知童尚文,说风老二潜到湖里了,说是要找找下面有没有路,童尚文一听就急了,扔下碗筷就往外面跑。
风老二叫风明,是风家的当家人,脾气冲,说话直,两天之前就曾经提议说要派人下水去看,现在终于是忍不住了,自己带着两个伙计下去了。
童尚文到下水点的时候,附近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大家全都万分紧张的盯着平静光滑的水面,有一些伙计端着枪散在两边,只要见到不对,就打算开枪救人,等了有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湖面上远远的冒出三个头,随后又沉进水里,童尚文一眼就看到其中一个人正是风明,他们沉下去的状态也像是自然换气的样子,心里这才稍稍定了定,又过了一会,才见到风明光着上身从水里站了起来。
风明接过手下递过去的毛巾擦了擦身子,随后裹着大衣到了童尚文面前,嘴唇哆嗦着说道:“马拉个巴子的,就在下面,很深,水里太冷了,恐怕从水里走不现实。”
童尚文点了点头,在风明胳膊上拍了一下:“辛苦了,能看出大体结构吗?在下面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说不准,要说像,有点像是十字架,就是我大娘信的那个玩意儿。”风明犹豫着,捡起一块石头,在脚边的地上歪歪斜斜的画出了一个大概的样子:“差不多就这样,水底下没遇到什么东西,马拉个巴子的,也
不知道是什么家伙,把他们三个啃成那副德行。”
童尚文又在风明肩膀上拍了拍,随后又向另外两个下水的伙计道了辛苦,嘱咐人煮了姜茶,带着风明找到了童厚才和算命先生。
本来童厚才和张姓算命先生也有点一筹莫展,毕竟在这地下,已经很难再用常理来观山定位了,如今听了风明对水下的描述,张姓算命先生的两条眉毛更是结在了一起。
如果按照风明的描述,那悬宫确实就在水下,既然在下面,说明入口肯定就在附近,可是众人一连又找了三四天,却还是没有任何收获,眼看着整队人马的士气逐渐被耗尽,算命先生终于大笑着从帐篷里走了出来,说自己已经窥见一丝天机,让大家即刻拔营,前往悬宫入口。
众人便跟着算命先生匆匆离开,穿过了几个串联的溶洞之后,才发现原来天坑下面,仍有天坑,一股股热浪正从黑暗深入不断的涌上来,站在天坑边上往下照了照,发现探照灯的光根本就照不透。
一条粗壮的锥形岩舌从下面的石壁上远远的延伸出去,像一柄利剑一样刺入浓浓的黑暗中,灯光下隐约还能看到锥形岩石两侧错落的摆放着十多个石雕的制钱,远远望下去,整条岩舌就像是一只从石壁里神出来的章鱼触手。
张姓算命先生指着面前的深渊说,这里才是悬宫真正的入口,深渊尽头很可能遍布裂缝,这些裂缝直通熔岩,所以才有大量的热气蒸蒸而上,这悬宫的建造有金、有木、有水、有火,更处于深渊中的深渊,修建这里的人应该是借了一个五行局,进入悬宫的路,就落在那根巨大的岩舌上,接下来只要找到其中的羁绊,前路便不成问题。
童尚文带着几个人在附近探查了一下环境,吩咐手下在附近安营,搭好绳梯后,留下几个童家人看守,其余的人全都借着云梯到了那根岩舌上,足足下降了有十几层楼的高度,两只脚这才踩到实地,童尚文这才发现,原来之前在上面看到的岩舌两侧数十个石雕的制钱,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石雕,而是一种非常古老的缆绳桩,也就是俗称的拴船石。
“这……这是拴船石。”风家一个经常跑船的人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些石头的作用,嘴角微微哆嗦着说道:“这些石头上面都有摩擦的印记,这下面很可能以前是一片大湖,曾经有船停靠在这里。”
“马拉个巴子,难道这里才是我们要找的湖?”风明骂骂咧咧的一屁股坐在了鼓形的制钱上,掏着耳朵说道:“现在湖都干了,路又在哪里找?”
一路上都没怎么开过口的童厚才从人群后面走了过来,弯腰摸了摸脚边的石桩,慢慢的走到岩舌最前端,探头往下看了看,说道:“拴船石,一方面可以拴船,一方面则是镇煞,这些石头非奇非偶,张先生以为如何?”
听到父亲的话,童尚文这才发现原来这拴船石确实有一个只凿了一半,另一半还是一个囫囵的石头,从数量来看,确实可以算是非奇非偶了,童尚文心里对父亲暗暗的赞叹了一声,心想自己的阅历还是太少,这么明显的细节竟然没看进眼里。
似乎是看透了他的想法,童厚才慢慢的踱了回来在童尚文肩头拍了拍,又把目光投向了算命先生,张姓算命先生捏起一块石头丢了下去,侧着头听了一会,淡淡的说道:“下去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