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希望这是幻觉,呵呵,可是好疼。”小白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微笑,弱弱的说道:“我会不会也跟阿成一样死在这里?我……”
“别胡说。”我匆匆打断了小白的话,沉声说道:“快到悬宫了,我们速战速决,童老爷子不是说咱们可能还要再去一次寒林暮雪图吗?上次你不是也在旁边。”
小白微微扬起嘴角,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跟着祝茜缓缓向前走去,孙柏万悄悄碰了我一下,压着嗓子说道:“咱们这次够呛了,恐怕前面凶多吉少,老陈,你有没有把握?”
我看了看他,摇了摇头,眼前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常理,但是丝缕之间却又彼此相连,那些似曾相识的白色丝线,能够把人的身体完全掏空的红色线虫,还有围攻我们的鬼面金蝶,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有人在操控着我们前进的路线一样,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对于童老爷子一直秘而不宣的诡秘神文,我更在意自己究竟能不能从这里逃出生天。
孙柏万见我不说话,偷偷的看了看前面的几个人,悄声说道:“你觉不觉的奇怪,当时我们跟老罗,就是那个罗长腿告别的时候。”
他说着,默默把手放在身前比了一个OK的手势,又放了下去,面带怀疑的说道:“还记得吗,当时我们跟老罗告别的时候,他给我们比了个这样的手势。
此前,他可是一直劝阻我们来天坑的,本来我以为他见我们要走,无奈之下比了个OK的手势,跟我们告别,现在想想,不对。
就算是比OK的手势,不也是我们比吗?他不是应该挥手告别吗?所以我猜想他的手势一定是隐晦的传递了某个不能说出口的信息,当时老爷子见到那个手势的时候整个人顿了一下,虽然他不动声
色的掩饰过去了,可惜还是让我抓到了。
我一路都在想那个手势到底什么含义,还有,那天晚上我们在狗六家的时候,有人偷窥,对吧,脚印像是个跛子。你记不记得,罗长腿就是个跛子。”
“不会是他。”我摇了摇头,朝前看了看,发现他们并没有留意到我跟孙柏万,悄声说道:“偷窥的人恐怕另有其人,而且很可能跟围攻我和豹子的人有关联,现在我还不清楚背后的人是谁,但肯定不会是罗长腿,他不像是背地里行事的人,而且我曾经留意过他的脚,和地上的脚印不是一个人。”
孙柏万默默点了点头,干笑一声,轻声说道:“不管那人是不是罗长腿,他肯定有秘密。
而且,我想我已经猜到了那个手势的含义了,要么是我们中间会死三个人,要么,我们这些人里面,只有三个人能出去。
现在阿成哥已经没了,小白的伤如果得不到及时的处理,估计……总之,一切小心吧,老爷子这么急着来这里,恐怕目的不纯,最近这两个月,他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很差,就好像是,一台寿命快要消耗殆尽的机器一样。”
孙柏万说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快步朝前走去,我盯着他的背影,心里暗暗感叹,没想到这小子看起来玩世不恭的样子,私底下竟然想了这么多东西。
童老爷子最近的变化确实很大,但是由于我们并不是经常接触,所以倒也没有太大的感触,而孙柏万就不同了,作为“自己人”,他可以时刻见到童老爷子的改变。
我心里一惊,猛地想起了童老爷子手腕上的那圈红线,莫非,童老爷子的身体就像是他说过的一样,已经临近保质期了,或许,这才是他急于找到那面铜镜的真正目的。
原本他就在打算拿到铜镜之后,进入镜湖悬宫,我跟豹子遇袭,只不过让他有了一个更合适的理由来推进这件事情,难道,我们的遇袭事件,真的是童老爷子在背后策划的?
一时半会儿我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的猜测,但是我想来想去,所有的线索最终还是全都指向了童老爷子,毕竟豹子曾经私下里叮嘱过我,童老爷子可能有问题。
“卧槽,真是镇水铜牛啊,难道我们之前在水里见到的东西是这东西的投影?唉,早知道当时应该下水检查一下。”麻雷子的声音远远地穿过几丛烧焦大树传了过来,我赶紧整理了一下思绪,快走几步跑了过去。
走出去不到十米的距离,身周的树林忽然变得开阔起来,中间空出来一个大圆,大圆后面是一条三人并行的林荫小道,只不过此时的林荫小道,已经变成了被烧焦的大树紧紧环抱起来的死地。
大圆正中央,正对着林荫小道入口的地方,放置着一头巨大无比的铜牛,单牛头就有两米左右,整体看上去要比在水里见到的铜牛大上一倍还不止。
果然也是一头水牛,和我们在水里见到的那头铜牛一样,一只牛角已经断了,剩下的一只牛角弯弯的盘在头顶,左边的牛眼被腐蚀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坑,默默的注视着远处一片冷寂的林荫小道。
铜牛前蹄一侧倒着一个巨大的船锚,一条漆黑的锁链穿过船锚,在牛角上绕了两圈,向着天上无限延伸出去,高高的挂在云海之巅,不见尽头。
铜牛身上落满了黑色的粉末,我用猎刀刮下来一些粉末看了看,又放在鼻尖小心的闻了一下,果然夹杂着浓浓的烟火气。
仰头一看,半云半雾的天空,依然藏着一片没有边界的阴影,云雾翻卷之间模模糊糊看得出像是一个船底的样子,漆黑的锁链像是一条破天而起的黑龙一样,死死的咬在阴影上。
“原来,我们真的在镜湖底下。”孙柏万痴痴的说着,慢慢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大圆前面的林荫小道说道:“前面就是悬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