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安醒来已是午时,此时月府已收拾干净,各处的下人也补上了。整个月府又恢复如常,不见一丝慌乱,要不是新换的栏杆与门窗,明显与旧的不同,都看不出昨晚的恶战。
当然,这一切并不是水大盟主的功劳。
一大早,在城外明月山庄的管家,收到月府半夜遇袭的消息,就立刻带着人回来。
管家回来时,水横天带着陆三几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地上的血被冲洗干净了,也请了大夫给受伤的护院看诊,看着没有那么惨烈了。
饶是如此,管家走进月府的刹那,也险些没有站稳,一头栽了下去。
直到听到月宁安无事的消息,管家才平静下来。
之后,月家的事就由管家接手,管家一刻不停,以最快的速度从别院寻来后补的下人,将月家收拾干净,又将善后的事一一安排下去。
月宁安醒来,得知管家回来主持大局,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过问,只沉默地让临时安排过来的下人,服侍她沐浴、用膳。
一个时辰后,月宁安收拾一新,挺直脊背,面容平静地走出院子。
她的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利,她的步伐利落干脆,隐有杀气。
她大步流星,却又从容自若;她锋芒显露,却又沉稳从容。
在她走出别院的那一刻,天空陡然亮了起来,隐在云层后面的太阳跃然而出,阳光从苍穹直射而下,落在月宁安身上。
那一刻的月宁安,就如同宝剑出鞘,杀气凛然,将笼罩在月家头顶上的阴影,一剑劈散。
“姑娘。”管家就在前院候着,下人一说月宁安出来,管家就带着整理好的册子在外院等候。
“说吧。”月宁安脚步不停地往前厅走去,脚步沉稳,没有一丝迟疑。
“昨晚,死了十二人,重伤致残八人,重伤十六人。其中,陆大将军派来的三个护卫,一致残,两重伤,我们也要按府上的规则,发抚恤银子吗?”管家第一件事,就是汇报昨晚的伤亡情况。
“给!他们要不要是他们的事,给不给是我们的态度。给了他们,也好叫人知道,但凡是护着我月宁安的,我月宁安都不会亏待。”月宁安脚步不停,语气也不曾变化。
“银子倒好办,只能城外的良田难得。此次,我们府上的护院伤亡严重,我们手上的良田可能不够。”管家飞快地记录下来,对月宁安的命令,没有任何异议。
“城外的良田不够,就换成次一等的田地,翻一倍的给。总之,不能让任何一位,为保护我而受伤的护院寒心,也不能让他们的家人吃亏。”月家给护主而死的下人的抚恤银两之高,远超外人想象。
在汴京,请一个好一点的护院,一个月有一两银子即可,月家给出的月银较高,可也就是二两银子。
但是!
在月家,不管是仆人还是护院,只要在主子遇险时,为保护主子而死,其家人就能得到白银一千两的赔偿,另外还有城外良田十亩,五间土瓦房,一份月银不少于五百个铜板的活。有子女的,月家每月还会出米粮,一直养到他们十四岁为止。
月家给出的赔偿可谓丰厚至极,这也是昨天晚上,月家的护院面对北辽死士明知不敌,却无一人退缩,拼死抵抗的原因。
月家的护院,私下甚至流传着,他们最值钱的时候,就是为主子而死的时候。
护主而死的护院赔偿多,致残和重伤的护院,能拿到的抚恤银子也不少。
重伤致残的抚恤银为白银五百两,良田三亩,三间土瓦房,一份月银不少于三百个铜板的活。
重伤的护院,月家会养到伤好为止,赔偿白银两百两,伤好后月家还会安排别的活,保证他一无无忧。
可以说,像昨晚那样的情况,对月家的护院来说,也不全然是坏事。
至少,月家的主子都会记得他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