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九……

“八……”

他的声音很沉稳，丝毫没有紧张的味道，面上也是一片决然之色。

祝晴从旁闪出，站在杨开身边，轻轻地吸了口气，表情也是极为坚定。

夫唱妇随，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祝晴一句话没说，却已表露了自己的态度。

“一！”杨开十个数数完，三位龙族长老依然半点表示也无。

非他们不顾忌伏池的生死，只是今日之事龙族绝不能退让，否则传扬出去整个龙族的名誉都会受损。杨开的强势让他们逼不得已做出了放弃伏池的打算。

祝炎暗叹一声，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现在想想，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杨开的做法太过激了。不过换做谁遇到这种事只怕也没办法两全其美，这注定会成为龙族的悲哀，注定要成为杨开的末路。

杨开低头，咧嘴望着祝晴，笑容浮现在脸上，不过配合他那半龙的面貌，让这笑容变得有些狰狞：“晴儿，看样子咱们今日要在这里做个同命鸳鸯了。”

祝晴秀发飞扬，微微一笑：“黄泉路上有个伴，谁也不会寂寞。”

“好！”杨开一声爆喝，脸色陡然严肃下来，口中忽然跳出极为繁冗玄妙的音节，那音节古怪至极，几百凡人听了只觉得有些奇妙，但这声音落在众龙的耳中却让他们心脏狂跳，一身龙血都开始沸腾起来。

“龙族秘术！”伏谆脸色一变，咬牙低喝道：“你居然习得龙族秘术？”

杨开凝视着她，也不回话，声音逐渐高亢，似真正的龙吟，声传九霄。

“祖龙本源的传承！”祝炎露出恍然之色，一脸震惊。

圣灵的传承并非是代代口口相传，而是隐藏在自身血脉之中的，当血脉觉醒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种传承也会跟着苏醒。

龙族是圣灵之首，自然也避不开这个规则。

纯血的龙族都会随着自身血脉的提升，逐渐掌握一些只有龙族才能施展出来的秘术。

杨开如今施展的便是龙族秘术，而且是那种极为高端的秘术，看这样子，显然他已得到了一些属于龙族的传承，而传承的来源自然便是他体内的祖龙本源。

祝炎震惊的正是这一点，杨开得到了龙族的传承，岂不是说已经得到了祖龙本源的承认？

怪不得，怪不得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开祝晴的封印。

祝晴的封印是二长老种下的，施展的也是龙族的秘术，以杨开眼下的表现来看，确实有能力将那封印解除。

若是如此的话，那他就不算是人类了，可以说是龙族的一员，而且是极为重要的一员。

祝炎想明白了这事，伏谆如何想不到？一时间不禁有些不敢置信。

她之前还打算将杨开留下，然后找机会剥夺他体内的祖龙本源。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已经无法实现了。

剥夺的前提是完整。

如今祖龙本源已经承认了这个人类，甚至与他融合了很大一部分，这如何剥夺？就算侥幸剥夺成功，也会有所缺失，这对整个龙族都是无法接受的损失。

只有龙族才能施展龙族秘术，这是无法打破的铁则。

杨开口中蹦出的音节，那是极为古老的龙语，旁人听不懂，龙族又岂能听不懂？

霎时间，所有龙族都震惊了，三位长老更是目光失神。

还不等他们有所反应，一直被杨开捏在手上的伏池猛地惨叫一声，浑身剧烈颤抖，一身红袍被汗水打湿，原本怨毒的眼睛忽然间变得失神，似中了什么邪术一样。

紧接着，一道电光游走，噼里啪啦作响的龙形忽然从伏池的头顶上出现，那雷龙张口咆哮，似不愿离开伏池的身躯，但在杨开龙语连珠之下，却是不得不一寸寸地拔起，那龙睛之中满是痛苦和惊恐的神色，短短一瞬间，整个龙头都被拔了出来。

这显然是伏池的龙族本源，本源一旦离体，那他便将失去身为龙族的资格，这是比死还要难受的事情。

“龙罚！”众多龙族脸色大变，浑身冰凉，似乎一身的龙血都被冻结起来。

龙族死后，本源并不会消失，而是会回归龙墓之中，化为混沌状态的本源之力，待到有母龙怀孕之时，龙族会举行仪式，沟通龙墓，让龙墓中的本源之力得以转嫁到新胎之上。

换句话说，一个龙族死去，虽是有些损失，但并没有断绝根基，可若是本源被毁的话，那一切就真的彻底化为飞灰了。

这也是龙族数量一直稀少，却没有灭绝的原因，因为每一个死去的龙族，都会留下自身的本源，为龙族的绵延贡献自己最后一份力量。

少掉一份本源，或许就意味着从今以后永远少一个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