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上位的四皇子妃目前还不能一声令下就对顾华容予杀予罚,只能想些小伎俩见面的时候出出气。可随后她就发现这点谋算在根本不买她账的人面前半点用都没有。
花笺贴送过去,“六弟妹,天气不错,来我府里赏花吧!”
“不好意思,最近身子不适呢。”
四皇子妃:不给我面子是吧?不是身子不适吗?赶马车带着礼物去看病去总行了吧!
春霞挡在了府门口,“给四皇子妃请安,我们主子实在是在内室起不来了,不想过给您,您还是先回吧。”说的十分有底气,一点也不像撒谎的样子,就是脸有些红。
春霞自觉半分谎也没撒,自然是十分有底气的。她主子确实是一早就吵吵着腰疼,说什么也起不来了。至于脸红的原因嘛,主子现在还在床上骂六皇子呢...
四皇子妃冷笑一声,她不想在人家府门口自降身价和一个丫鬟吵吵嚷嚷,狠狠的瞪了六皇子府的牌匾一眼,让车夫驾车往宫里驶去了。
紫禁城。荣妃宫内。
“娘娘,那顾华容简直欺人太甚!半点面子也不给我,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四皇子、不给您面子啊!皇上如今都这么看重四皇子,她一个没宠的皇子妃有什么底气装腔作势?”四皇子妃哭诉,厚厚的粉因为眼泪流下来形成了两条明显的痕迹,别说梨花带雨了,半点美感也无。
荣妃气的手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脆响,使唤着自己身边的大太监,“拿着腰牌出宫去六皇子府,就说我想六皇子妃了,请她进宫说说话。”太子失势,皇后受挫,身体情况一落千丈,已经好久不管宫内的事了。至此宫内有皇子的妃子只有荣妃一人,一时之间巴结荣妃的人络绎不绝,让一直没宠的荣妃很是过了一把伪后宫主位的瘾。
四皇子妃抽抽噎噎的坐在凳子上,拿出帕子按眼角的时候却能看到帕子下翘起的嘴角。
一个时辰之后,大太监满头是汗的回来了,却是独自一个人。四皇子妃拿帕子的手一紧,“娘娘,她!”
荣妃面上也是一冷,“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大太监自知办事不力,但是他确实是尽力了。擦了擦淌下来的汗,唯唯诺诺的说:“娘娘,六皇子妃说是身子有恙,怕过给娘娘...”
“就是抬也得给我抬来!”荣妃气的将手边的茶杯摔了出去,果然是很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大太监却是没动,只由着荣妃撒气,作为一个在宫里沉浮多年能爬到妃子身边的头号大太监,他深知主子的什么指令该立刻去做,什么指令该当木头人。就比如现在让他去抬也得把六皇子妃抬过来,他真的想说一句:主子,老奴做不到啊!
荣妃也知她现在虽看似有了底气,细品却什么都没有。皇后现在就是再不济却还是有生杀大权,而她有的只是未来虚无的一个可能性而已,这也是她现在不安的原因。这种不安随着巴结她的人增多而变得越来越大,在被顾华容驳了面子后到了姐姐,怒急攻心的一瞬间却突然脑海中清明起来,她突然觉得她的机会来了。
荣妃也算是宫斗中出来的角色,她深知什么样的委屈最抓人心。此时她就是眼中含泪却不滴落的站在御书房门口,等着皇上的传召。庆誉帝听说荣妃求见,也不说话,只继续批着奏折。传话的小太监求助的看向大太监,大太监却头不抬眼不睁立在殿旁,半分提示也无。
直到庆誉帝手头的奏折批完,才淡淡的说了个“传”字。这字在备受煎熬的小太监耳里简直有如福音,连忙碎步小跑出去回话。
御书房空旷的殿前本就风大,此时又值三九,荣妃早就冻得脸部僵硬,那泡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委屈泪早就被大风吹干了。“娘娘,快随奴才进去吧,皇上在等着您呢。”小太监第二次催促道。
荣妃抬了抬已经僵硬的脚,随着小太监往御书房内走去。御书房里四个角都燃了大炭盆,将整个大殿烘的暖烘烘的。荣妃已在寒冷的外面站了很久,乍一进殿只觉得皮肤又红又痒,带着些针扎似的痛感。嘴皮子还没有恢复正常,含含混混的请了个安。
“找朕有何事?”庆誉帝声音很淡,淡的让人觉得没有半分温度。
在外冻了这么久荣妃来时心中的火焰早就被浇熄了大半,现在只余着一个执念在驱策着自己往前走。“皇上,臣妾委屈...”本想再挤出两泡泪来,但有些泪,一旦错过就不再,是万万再挤不出来的了。
面部僵硬孙子都快成亲的老妃,再矫揉造作的学着小女儿样的娇软诉苦,是如何让人再疼惜不起来的了。庆誉帝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戏颇有些多的妃子,并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