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冲邺微微一愣,他与江善善就只大婚当晚一次,这就怀上了
江善善进屋后,面色含羞,眉眼间又带着无比欣喜,见霍家两位舅舅也在,便只低唤自己的夫君道“皇上”
萧冲邺目光看看江善善小腹,虽然他真正想拥有的,是陆莳兰为他生的孩子,但江善善有了身孕,毕竟也算是喜讯。便道“有赏。皇后注意保重。”
江善善离开后,萧冲邺道“这样罢,恰好皇后有了身孕,等将来孩子诞下,总要有人掌其教习”
他看向霍宁珩,又道“恰好舅舅腿疾也祛,朕便专授舅舅为太傅,除了来日教导朕的皇儿,亦与小舅舅同理国事政务。小舅舅若不在京中时,就有请舅舅多费心。你们以为如何”
萧冲邺的决定,与霍家两兄弟的猜测也相去不远。霍宁珩便起身正式行了一礼,道“臣领旨。”
霍家两兄弟从皇帝处走出来,却是见蔺深显得很激动地走近,道“七爷,有陆御史的消息了。”
陆槿若发现,他妹妹这副女装的扮相,的确要比以前的男装更招人了些。便同意了她换回男装的要求。
陆莳兰又考虑了一日,正式向裴夙隐与陆槿若提出“我还是暂时不与你们出海。以后若有机会,我会来那边看哥哥与师兄。”
裴夙隐与陆槿若对视一眼,都清楚,陆莳兰是个自己有主意的,她若是不答应出海,那就难办了。
陆莳兰其实也舍不得哥哥,知道她若不出海,就意味着两人必须分离,因为她与哥哥长得并不像,还高她这样多,让哥哥顶替她,几乎不可能。
看着陆槿若失望与失落的神情,陆莳兰别开视线,不忍与他对视。双生子之间的血缘亲情,外人难以理解。更何况,在整个八岁以前的童年,陆莳兰与陆槿若朝夕相对,感情极深。
她便道“哥,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不能贸然离开。等我解决好了,会与你们留在这边的人联系,便来找你”
陆槿若这才打起精神,一脸笑意道“真的”
陆莳兰点头“真的。你既然行踪需得保密,我们两兄妹又不能同时出现,你还是早些离开为好。”虽然陆槿若用回了易容后的平凡面貌,陆莳兰总是有些担心他。
她又道“老师的寿辰快到了,我打算去一趟南京。可能就要与哥哥和师兄告别了。”
裴夙隐却突然道“我与你一起去。老师满寿,我怎样也要去了才走。”
陆槿若一怔,看向裴夙隐,想说话却不好当着陆莳兰说“”
从陆莳兰的房间离开,裴夙隐便开口,声音含着命令“阿槿,你先一个人回岛上。”
“我一个人回去”陆槿若不解“那二哥的意思是,你要留下”
“不错。”裴夙隐道“不仅要留下,而且我打算入京为官。”
他上次从陆家离开之后,就做了两个准备,一是带陆莳兰走。若是她不愿走,他便也先留下来,正好,他想接近太后与寿王
陆槿若再次诧异,虽然知道他这二哥有时自负文武经纬,喜好剑走偏锋,却仍是道“二哥,我认为不妥,别说老将军,就是我祖父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我自然不会接触陆伯爷。我们带走莳兰,霍宁珘岂会不叫人盯着伯府。我进京,但与伯府不进行丝毫联系,反而更为伯府添一层隐蔽。”
裴夙隐知道,陆槿若实则是个没有多少城府的脾性,两耳不闻外事,一心只痴迷于钻研他的机括与构建,对许多谋算与人情一概不懂。若非为了陆莳兰,也不会回来。
听殿下提起霍宁珘,陆槿若也有些心情复杂,道“二哥,那你一定要当心霍宁珘。此人心狠手辣,又对妹妹虎视眈眈。”
裴夙隐点点头“放心,我清楚。”
陆槿若又道“霍宁珘能打胜仗,除了他本身善于治军,有个重要原因,也因他是研究奇门的绝顶人物,霍家军中的,还有霍家的商船队,都是他自己改良过的。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与霍宁珘比试比试,看看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看着陆槿若这副摩拳擦掌,对霍宁珘极感兴趣的神情,裴夙隐却是微微皱了皱眉。
但凡裴夙隐作的决定,陆槿若历来习惯了服从。
三人便又一道往南京而行。陆槿若依旧用了他那一副平凡面貌,裴夙隐则是本来样貌,他从前在南京国子监,便是如此。
中秋前夜,三人正好抵达南京,找了客栈住下,打算第二天再去拜访恩师。
时隔多年,能和哥哥再次一起过节,陆莳兰自然是开心的。
南京城中的中秋夜实是花灯绚烂,街上华光满路,更是有许多猜诗迷与杂耍的,还有高高的彩灯台上,舞姬扮作嫦娥起舞,实在是热闹非凡。
三个人在一起吃了螃蟹,团圆饼,又置身在璀璨如星海的洪流中,陆莳兰看着陆槿若站出去猜灯谜时的侧脸,难免生出不舍之意。
站在秦河边,看着陆槿若乘坐的船渐渐远去,陆莳兰眼眶发红,半晌说不出话来。甚至有一瞬,她想叫住哥哥,终究是沉默。
中秋花灯节,虽不若上元节那般人人喜戴面具,但为增乐趣,也是有人戴的。因此若有人戴面具现身也不奇怪。
便见一道戴着面具的男子身影,高大修长,站在秦河边照夜阁的顶层,昏昏背光处,几乎将他的身影掩去。
他的目光,远远注视着裴夙隐与陆莳兰。正是才赶至南京的霍宁珘。
陆莳兰才送走陆槿若,自然是情绪低落。裴夙隐跟在一旁,轻声安慰着她。
霍宁珘慢慢眯起眼,视线停留在陆莳兰蹙眉的神色,又看向她身边的男人。
裴夙隐的敏锐逾常,抬起头,看向那个隐藏着危险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