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州平按年龄来说,比刘毅大一些,但也就大了两三岁,如今时隔十几年再见,崔州平自己已经满头华发,刘毅夫妻虽然也衰老了许多,但感觉上也就五十岁不到的样子,吕玲绮也是这样,这让崔州平很不是滋味,现在两人并肩走出去,说是父子都有人信。
“老贼,休想占我便宜”刘毅瞪眼道。
“嘿,话说回来”崔州平摸索着下巴看着刘毅道“我儿如今也已年过不惑,子信如今方才二十出头,尚未而立,这差距也太远了些吧”
真拿年纪来算,刘毅跟崔州平差不多,但刘诚跟崔州平孙子同岁,这上哪说理去
“那孔明之子比之我孙儿还小了两岁,这又要如何说你那孙儿年纪再大,建了我儿,也得恭恭敬敬的称他一声叔父”刘毅不屑道。
“接下来有何打算”崔州平摇了摇头,不再在这个问题上说话。
“打算”刘毅想了想道“这中原的基建方才开始,各地要铺路,还有西域铁轨也要铺设,还有海船,这些事情,没有二十年也下不来,若到时候我夫妻还活着,我准备带着夫人去大夏、大秦那边去看看,这天下很大的,若还有时间,就乘船出海,游历诸方。”
“你倒是洒脱,你那儿孙就不管了”崔州平对于刘毅这个想法有些不赞同。
“管什么这么说吧,你对你祖父可有印象”刘毅反问道。
“有啊。”崔州平莫名其妙的看着刘毅,这年月十几岁就结婚生子,一般三十多岁就能当爷爷了,他生于富贵之家,一般活个六七十没问题,他祖父离他其实也不算远。
“那你祖父的祖父呢”刘毅反问道。
“呃”崔州平摇了摇头,就算十几年一代,祖父的祖父,自己出生的时候估计也该没了,能有什么印象
“这就是问题了,我不可能一直护着他们,人的路,得自己走,我能为他们一个不错的出身,但日后如何,那得看他们自己的本事和造化,我又不能长生不死,能护三代已是不错,至于再往后,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人这一生,其实仔细想想,有几时是为自己而活”刘毅叹道。
崔州平闻言,学着刘毅的样子靠在船舷上,皱眉思索到“少年时,为父母之命,出仕后,为朝廷,人到老来,又要操心儿孙之事不过这也算是天理伦常吧,没人能跳出去的。”
“所以啊,等到这些事情都做完,我孙儿也该有所作为了,若成才,那后代自然兴旺,若不能成才,我一垂垂老朽又能如何倒不如把剩下不多的时间留给自己。”刘毅洒然道。
“不说这个,老说这死的,不吉利。”崔州平摇了摇头,不想再探讨这问题,看着刘毅笑道“伯渊,你也很多年没有视作问世了,可有想过留一手”
“才尽了”刘毅笑着摇了摇头,上辈子能记住的诗词本就不多,这几十年了,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再说,他本来也没必要靠这个来彰显自己。
“伯渊之才,世所罕有,如今天下纷乱半百栽,重归一统,此时伯渊若无诗词传世,实在可惜”崔州平摇头叹道。
“真不会了,你知道的,这些年我研究的都是数术、阵法、阴阳五行之学。”刘毅想了想,看着远处逐渐在视线中清晰起来的长江口道“不过就唱一段吧,不是我写的,不过倒是颇为应景。”
“洗耳恭听。”
“夫人,拿琴来。”刘毅看着吕玲绮笑道,他这些年偶尔也会学些书法、琴棋,不说有多精通,但还过得去。
“叮咚”
悠扬的琴声随着刘毅略显沉浑而沧桑的声音在夕阳下回荡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