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办法,专利权已经落到了老虎嘴里。现在想要拔牙恐怕很难,无奈之下张煌言只能来找李枭。以他的老毒眼,怎么看不出来这东西对部队行军带来的便利。
“两个银元一个背囊,说起来其实并不贵。你要知道,背囊里面是要有支撑钢条的,这种钢条是特殊锻打出来,坚固却又轻便。
还有缝制背囊的帆布,也是新型研制出来的产品。这东西本身的造价至少也得一个银币以上,加上人工和运输等各种成本,其实敖爷也没多少赚头。
咱们要尊重老兵的劳作,敖爷你拿出一成的收益给那个老兵,兵部从今年开始下订单,在全军上下逐步装备这种背囊,如何”
这和张煌言想的有些不同,张煌言想的是李枭利用权威把专利抢过来。却没想到,李枭直接把订单给了敖爷,还顺带给了那个幸运得冒泡的退伍兵一成的收益。
“自己手下军卒琢磨出来的好东西,当然会分他一份儿。咱们不像某些人,总想着用强权巧取豪夺。
幸亏这专利权被俺老敖买了来,若还是在大头兵的手里,恐怕早就被人花上几百个银元给买断了。”敖爷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瞧着张煌言。
这年头,能混到兵部的哪个不是人精。即便是一个小吏,也看得出这里面的利润。他们拒绝老兵,就是为了花上几百银币把专利权给买过来。
对于一个刚刚退伍的老兵来说,百枚银币绝对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没想到,老兵居然找到了敖爷。专利权被敖爷买了去,这些小吏哪敢得罪这尊大佛。只能用成本的由头搪塞,李枭只要看张煌言如同便秘一样的脸色就猜中了这里面的关节。
“那几个都是经年老吏,当官儿当的都油了。最大的是个员外郎,如今都被开革出兵部,并且永不叙用。”看到李枭的眼神,张煌言就知道这件事情需要给敖爷和李枭一个交代才行。
“这种人永不叙用是对的这些年,官员们的薪俸涨了何止十倍。平均算起来,官员们的薪俸也算是平均收入的中等偏上水平。
想想天启、崇祯年间,一个员外郎的俸禄能买多少米粮。缺德一些的皇帝,还用白条一样的宝钞发工资。
那年头当官的不贪,靠着工资过活真的是没活路。
现在可就不一样了,当官的一个月的薪俸,不但可以养活家口,甚至还有余力储蓄。积攒一些年之后,买房子买地也不是难事。
薪俸微薄的时候官员们贪,尚且让人可以理解。可现在薪俸这样高,他们还贪,那就是罪无可恕了。
张先生,我准备过几天咱们两个人去找一下孙先生。现在仗打完了,该是整治国内吏治的时候了。”
虽然李枭只是一句话,张煌言却从中听出了腥风血雨。
前些年地方上的官员,被逼无奈大多得用原先东林党的官员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民间只要读过书识字的,基本都跟东林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联系。
毕竟,那个年代想要读书识字就得进私塾。大一些之后,进入书院读书。而那时的书院,基本上掌控在东林党的手里。
东林党的官员对于朝廷,基本上是策略是非暴力不合作。朝廷制定的政策,到了他们那里全都要变个调子,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有一段时间,朝廷的政令在好多边远地方根本行不通。他们心里清楚,想要治天下就得靠他们。有本事,把老子们都开革出去。
这两年情形发生了一些变化,那就是军伍上退役的军官大批量充斥到地方官位上。这些人都是对李枭最为忠诚的那些人,他们一上任就和原本的那些官员们顶着干。
现在地方上内耗非常严重,只要是军官们想做的,东林党的那些人就拼命阻止和破坏。
这种事情不但在地方上,,甚至在京城里面也有发生。
过去打仗,辽军需要有一个稳定的后方。现在没得仗打了,就是要收拾这帮人的时候了。
“主要的章程是监察部牵头,会同大理寺一起审查贪墨官员。只要证据确凿的,以国法审判绝不姑息。
当然持霹雳手段,还得秉菩萨心肠。都是大明子民,只要不是罪大恶极,要慎杀,人脑袋掉了再也长不出来。”
李枭的最后两句话,张煌言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
意思很明显,那些非暴力不合作的家伙,大多数都会被撵回家。他们的位置,都将由军队转业的军官充任。还有一些小吏或者笔帖士,则是由刚刚毕业的那些学生担任。
只有那些要被拿出来做娃样子的家伙,才会被拉到菜市口“咔嚓”一刀,做吓唬猴子的那只鸡。
以前李枭抓的都是军权,地方上和朝廷里的政务,他没时间也没心思去打理。现在大明不准备再打仗了,李枭就把眼光放到了政务上。
于是,文官们就倒霉了。
好精妙的算计,今天这一招儿棋是从三年前开始部局。首先废黜自洪武年间留传下来的卫所制度,彻底废掉大明的军户,将军户变成了普通百姓。
从此,地方上除了辽军系统再也没有其他军事组织,甚至是准军事组织。
然后是开始精简部队,将大量军队干部安置在地方政权里面。同时,大量提拔学校毕业的年青人。
通过三年的考核,监察部一定掌握了一大批合格的人才。现在一切就绪,只欠东风。
敖爷这一股东风刮起来,大明士大夫最后的一块阵地,也将会被摧枯拉朽一样的解决掉。
从此,大明读孔孟之道的人越来越少。东林党赖以生存的土壤,将会被彻底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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