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大胡子军官的眼睛瞪得牛蛋大,一边的吴三桂更是连烟头都掉在地上。
“钱阁老是朝廷重臣,万岁怎么会下这种旨意。你话,小子老子割了你舌头。”大胡子军官一把薅住商检司小官儿的脖领子要动粗。
“万岁看起来你们真是在海上漂得久了,一个半月以前万岁就被钱谦益埋伏下的杀手在太常寺戕害了。就因为这,钱谦益才被诸位阁老公议捕拿之后剐了。现在新皇尚未登基,我官小职微知道的就这么多。”商检司官员死命推着那双粗大的手掌,生怕他真的会动粗。这帮丘八,都是没礼数的主。
吴三桂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窟窿里面,浑身冰凉冰凉的。他娘的钱谦益死了,还他娘的把皇帝也干掉了。
钱谦益死了吴三桂不在乎,皇帝死了吴三桂也不在乎。可你们两个王八蛋死了,老子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找谁去万万没想到,自己在海上漂了这么多天,世间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巨变。
面对形势的巨变,吴三桂彻底傻了眼。
李枭那里是彻底回不去了,前面的路又被堵了个严严实实。找王体乾皇帝都死了,他一个阉人算个屁。吴三桂心里清楚,江南的那些东林名士,没一个会给王体乾面子。
找曹化淳鬼他娘的知道神出鬼没的曹化淳,如今待在哪个地窖里面。孝陵卫这帮孙子,一个个都神神道道的。而且待的地方不是坟地,就他娘的化人场。想找他们也容易,也他娘的不容易。
“吴校尉吴校尉”大胡子军官拽了拽吴三桂的衣服,让这位少将军醒过神儿来。
“哦哦”被人推了两下,吴三桂才算是清醒过来。
“那个这位官人,抽烟抽烟”吴三桂掏出一盒大前门,塞进商检司小官儿的手里。
商检司小官儿看着手里的大前门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干嘛用的。香烟这东西,在大明帝国尚未广泛普及。也就京城那些达官贵人,还有辽军中的军官能消费得起。江南商检司的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乍一见这么高级的东西,还真不知道干嘛用的。
“呃”吴三桂电光火石之间就反应过来,浑身上下的摸索。好容易找出来一个铜皮镶着宝石的酒壶,塞进那家伙的手里。
“呃”这回轮到商检司小官儿,不知道吴三桂到底要干嘛。能拿出这么贵重东西的,一定不是普通人。可现在连对方姓甚名谁,怎么称呼都不知道。
“官人有劳您,我们在海上飘了两个多月。这事情的确不大清楚,您倒是说说这怎么回事儿。如今这江南,到底是哪位阁老在做主。”吴三桂罕见的对这种小官儿也拱手施礼。
“哦原来是这样。来人,看茶。”小官儿掂了掂手里的铜皮酒壶,酒壶做工精美。最重要的是上面还镶嵌着红蓝宝石。就这几颗宝石,吃两年不成问题。
有了礼物,自然好说话。座位也有了,茶水也有了。商检司的小官儿,请吴三桂和大胡子军官坐下,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从太常寺前的谋杀,到钱谦益被抓。一一说了个明白
南京到吴淞口很远,传言自然也传得有些离谱。经过热心群众的演义加工,整个事件故事性十足。钱谦益被描述成一只披着人皮的狼,朱由检被形容为一个有为明君,不幸被奸臣所害英年早逝。如果皇帝陛下再活五百年,定然能带着大汉民族驰名宇宙晃动乾坤。
吴三桂听得很仔细,不过让他遗憾的是。对方不过就是个商检司的八品小吏,对于遥远南京最新的政治动态一无所知。想要知道的更多,就得再往前行驶,到了华亭才会有更多消息。当然,只要你沿着长江逆流而上,知道的消息会越来越多,越来越详实。
不过吴三桂现在也不敢深入长江,他娘的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现在形势未明,吴三桂也不知道究竟要去哪里。不过有一条是确定的,那就是绝对不能进长江。不管怎样,先观望观望探明情况再说。
经历了一系列事情之后,吴三桂行事也开始谨慎起来。
钱谦益和李枭不睦,并不能代表整个东林党与李枭不睦。自己真的到了金陵城,万一李枭和东林党和好。第一个要求就是把自己交出去,到那个时候就算是有舅舅祖大寿保着,估计想要活命也难。
再说,现在舅舅祖大寿和老爹吴襄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以李枭的不定吴家已经遭了灭顶之灾。
越想,事情就越不对。对着商检司小官儿拱拱手,吴三桂拽着大胡子军官出了商检司。
“不能回金陵城。”吴三桂冷着脸。
“不回金陵咱们去哪儿”大胡子的家就在金陵,他现在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回去。
“你是钱阁老心腹,难说钱阁老的事情不牵连到你。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说不定,人家现在正满世界在抓你。”吴三桂看着大胡子,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那那怎么办”大胡子也紧张起来,说话开始结巴。
“附近有没有能够容身的地方,最好是海岛。咱们在海岛上休整几天,派人到金陵城先探探风声再说。如果确实没有牵连到咱们,再去金陵城领赏也不迟。”
“容身的地方附近舟山倒是有许多岛,我知道有一个长满了桃花的岛上有淡水。采买些粮食,咱们在上面驻扎完全没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