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兔子一样的就窜了出去,带着火药其实也很麻烦。不如连炮一起炸了,往炮膛里面填充了过量的火药之后,炮兵点燃了引信,然后疯了一样往山下跑。那些混蛋已经套好了马车,天知道会不会等自己。
吃到了甜头的汉八旗军卒,已经不像昨天一样害怕这些骑兵。他们攀在马车上,冷枪不停的向骑兵二师发射。又打倒不少追击的二师骑兵,这一仗下来骑兵二师受到重创,根本无力继续追击。
袁崇焕无奈的看着乘着大车远去的汉八旗,得知道对方的将领是谁,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史可法呆坐在城墙上,史德威走过去想拉父亲起来。天已经有些凉,坐在冰凉的城墙上会得病。可手碰到史可法的手,史德威立刻惊叫起来。
老爹的手非常烫,再摸摸额头,比手还要烫。
靠坐在城墙上的史可法,鼻子里面居然还在打着鼾。
七天七夜,史可法一共也就睡了个时辰。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更何况,这七天七夜史可法无不是在殚精竭虑中渡过。现在轻松下来,人一下子就垮了。
多尔衮一直跑到辽河边上,这才缓过神来。想着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的汉八旗,现在却全军葬送在自己手里。多尔衮心里就像是千百只小猫的爪子,在抓挠一样。
各旗花银子弄出来的汉军八旗,现在被打得灰飞烟灭。这回到沈阳,可怎么向各个旗主解释。本来就和自己不对盘的莽古尔泰,还不笑话死自己。现在不用闭眼睛,多尔衮都能想象得出莽古尔泰那恶毒的嘴脸。
“走吧,咱们也没办法。”阿济格现在很庆幸,自己的手下没几个人参与那次死亡冲锋。那一瞬间剧烈的爆炸,彻底摧毁了阿济格的信心。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知道那是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
整整一千两百人啊,一瞬间就被灰飞烟灭。那还是火枪队,距离城墙足足有两百步的距离。阿济格都不敢想,自己的正黄旗如果冲到城下,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在阿济格看来,死的都是一些汉人,无所谓的事情。一些旗奴而已,后金损失的起。汉人的命,比狗命都不值钱,用得着大惊小怪的。
多铎还是不说话,多尔衮满脸的沮丧。等待这渡船一船船把人运到辽河北岸,然后回到沈阳去。济尔哈朗的神色有些奇怪,不停的向南方张望。也不知道到底看个啥
正在等渡船的时候,留在后面断后的骁骑哨探跑了回来。翻鞍下马之后,对着多尔衮打签道“十四贝勒范文程带着汉军八旗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多少人”阿济格瞪圆了眼睛,扔范文程和汉八旗在后面,就是让他们给明军杀,好让他们给自己腾出逃跑的时间来。他做梦也没想到,这范文程居然还能跑回来。他很好奇,这家伙到底能带多少人回来。
“好多马车,两三千人还是有的。”骁骑营的哨探回报道。
“范文程好样的”多尔衮激动的催马就走,带过辽河的有六千汉军八旗。现在虽说是损失过半,可好歹还有一半人囫囵个的回来了。这回到沈阳,总比全军覆灭要好得多。
“老十四,等等我”阿济格赶忙催马追赶这个性急的弟弟。
李枭到达李官镇的时候,已经是快到傍晚。其实他不想来李官镇,他对袁崇焕还是很有信心的。奈何,崇祯皇帝朱由检对袁崇焕没信心。在他的心里,跟鞑子打仗还是派李枭比较靠谱。
踏上了码头,只有袁崇焕和吴襄、吴三桂来迎接。
“史可法呢”李枭这一次,可是奉了圣旨来督军。算是钦差大臣,如皇帝亲临。只要史可法没死,爬也应该爬过来拜见。
“回大人的话,史可法病了。这李官镇守了七天七夜,他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鞑子撤走,他一下子就倒了。现在高烧不退,我们正商量着要不要送到长兴岛去。”
“哦,我去看看再说。南京禁军伤亡怎么样”李枭看到破败的李官镇,心里也对南京禁军刮目相看。说实话,如果锦州打到这个程度。如果是一师来守或许还能好一点,袁崇焕的二师来守,后果很难说。
毕竟一师的老兵比例很高,二师大部分都是新兵。一多半的人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当兵之前连火铳长什么模样都没见过。
“伤亡接近七成,史可法也算是条汉子。把自己儿子扔城墙上硬是守了三天,史德威身上大小创伤十三处。这爷俩,都是硬汉。”
“还真是虎父无犬子”
李官镇残存的建筑并不多,还都是靠着城墙根下面。李枭钻进了一间屋子里面,霉味儿、汗味儿、血腥味儿、还有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差点把李枭熏出来。
“怎么找这么个地方。”李枭一皱眉,受伤的人最怕感染。这里的环境太恶劣,这年头伤口感染几乎等于死亡。
“没办法,城外到处是死人。城内到处是瓦砾,也就这几间房子还算是完整。伤兵们就都挤在这里了史总兵坚持要和当兵的一个待遇,所以”
“不搞特殊是好,可也不是这么个弄法。让人赶紧清理出一片干净的地方来,搭上帐篷。晚点儿的时候,汤医生会带着医疗队来。你们提前搭好足够的帐篷,让所有人都住进去。
坚持守了七天七夜,这些人也累坏了。”李枭一边发布命令,一边往里走。
浑浊的空气让李枭咳嗦了几声,史可法的床铺靠在最里面。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是血,脸脏得看不出模样的家伙坐在床前,不停的给史可法喂水。
他喂得很仔细,小木勺一次只舀一点儿。不停的送进史可法的嘴里,可史可法似乎失去了吞咽的功能,喂进去的水流出来的远比吞下去的多。可这家伙,还是不停的喂水。机械性的重复,好像是一个机器人。
“你就是史德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