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外面的人快进来,这时候还管什么飞艇。”隔着玻璃,祖大寿居然发现飞艇上的技师还是试图排空那巨大的气囊。
可高达十米的气囊,怎么可能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排空的。
这些技师再不进来,就会被沙暴连人带飞艇吹飞。
“大帅,气囊是保不住了。他们想要保住吊舱”
果然,最后几根钢缆被手榴弹炸断。巨大的气囊一下子就飞到了天上,只飞起十米高就被黑风暴吞噬了。
天色完全黑下来,桌子上的油灯好像是一只萤火虫。
那些技师们带着一阵狂风冲进了屋里,双层房门随即落插紧紧关上。
祖大寿听到了各种各样怪怪的咆哮,某一瞬间他甚至听到了骆驼的哀鸣。
“师长,您喝水。”害怕灰土掉进茶杯里面特地加了盖子,赵宝顺不想放过这样一个巴结领导的机会。
“嗯”祖大寿知道,这里不可能有茶叶,有杯清水喝已经是不错的待遇。
“经常刮沙暴”
“春秋两季是经常的事情,这季节刮的比较少。”嘴上说,赵宝顺心里却在感谢这场沙暴给了自己接近贵人的机会。
“他娘的”祖大寿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碰到这么倒霉的事情。
飞艇毁了,需要从哈密再调飞艇过来。即便是最快时间赶到,也得要两天时间。而且,天知道会不会再碰上什么意外。
沙尘暴这东西来得快,去的也不慢。
祖大寿不咸不淡的问着赵宝顺定居点儿的事情,前后不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沙暴慢慢停止下来。
只是漫天的沙土,一时之间还落不下来。等沙土也落得差不多了,已经是接近黄昏的事情了。
祖大寿走出房子,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定居点。
自己看到的那个牲口棚子已经被掀飞了,只留下几只孤零零的骆驼趴在地上。马没有见到,估计想要找到的难度很大。
祖大寿是骑兵出身,最是喜欢马。尤其是西域的高头大马,远比辽东和蒙古的战马好太多。见到马没了,表情有些伤感。
“每次沙暴过后都是这个样子,骆驼本身比较重,不太害怕这东西。马就不行了,它们不会闭气,即便不死将来也干不得重活。
所以,马都被牵到地窖里面了,您看”似乎看到祖大寿的不快,赵宝顺指着不远处的地窖。
几个马夫正打开地窖,掀开厚厚的毯子,将里面的战马一匹一匹的牵出来。地窖虽然可以防风沙,但毕竟是底下通风不太好。如果关太长时间,把马憋死就不妙了。
“嗯你还是个伶俐人。”看到战马无恙,祖大寿心情好了些。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虽然咱们的屯垦师。但土地实在打不了多少粮食,定居点一是靠内地的粮食补给。另外一个,就是靠放牧牛羊。
没有马,不行啊”赵宝顺跟在祖大寿后面,看着另外一群人正打开地窖,把里面的牛羊也放出来。
“恩不错。土里刨食的汉家子,非要在这地方放牧,也难为你们了。”
“不难为不难为俺从小生活在兰考,从小连鞋都没得穿。那年黄河发大水,俺娘带着俺逃难到山东。
后来大帅开恩,让咱们这些人去了辽东定居。到了辽东,官家给发了米粮油面。到辽东那天,是俺长那么大第一次吃饱饭。
打那时候起,俺就知道,俺家人的命都是大帅救的。今后长大了,要参加辽军给大帅打仗。
盼来盼去终于盼到了十八岁,俺参军了。后来累功升到了排长,连长。在部队,俺还学会了写字。
后来大帅说,西域要成立屯垦师。俺就报名来了,俺想着就算是再差,也比俺河南老家要好。没想到,还给提了一级,变成了营长。手下有三百七十多人”
祖大寿被赵宝顺的淳朴逗笑了,这是一个典型的逃荒孩子,最后成长为一个辽军军官的故事。
在辽军部队里面,这样的孩子非常多。
“嗯好好干,干好了明年提拔你当团长。”祖大寿拍了拍赵宝顺的肩膀,他很喜欢这个三十多岁,脸膛黑灿灿的家伙。
“谢谢师长”赵宝顺激动的敬礼。
终于看到了自己飞艇的吊舱,迎风面堆起来的土足足有三米高,原先锃亮的玻璃上蒙着一层灰,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啥样。
幸好,玻璃没有被打破。不然,里面那部金贵的电台就废了。
电台是好东西,只要有这么一个东西,祖大寿甚至可以在这里直接给京师的李枭发报。
李枭对这东西非常不满,需要两个人抬着的电台,也他娘的叫电台
不过没办法,有总比没有强。
就这么个东西,现在大明也只能给每个主力师配发三部。
几乎每个都有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有一部电台必须跟着师长走。
“电台没事情吧”看到两个兵把电台抬出来,祖大寿有些紧张的问道。
“需要清理一下灰尘才敢开机,不然发生短路电台废了。”通讯参谋无奈的回答。
“赶紧清理,尽快联络哈密,让他们派飞艇来接老子。去伊犁的事情很紧急,不能耽搁。”祖大寿无奈的吩咐一声。
天色黑下来,赵宝顺非常巴结。杀了一只羊,炖得酥烂给祖大寿端过来。
这货不但会打仗,看起来厨艺还不赖。虽然只是放了一把细盐,味道却是绝佳。祖大寿吃得赞不绝口,特地赏了一壶五粮液。
赵宝顺捧着一壶五粮液,非常宝贝的放进箱子里,他决定谁也不给喝,等到休假回辽东老家的时候,给老爹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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