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前世不喜欢喝酒,而喝酒的情况一般只有两种:一种是别人强迫自己喝,虽然没有捏着鼻子灌他,可求人办事不喝也得喝;再有就是陪酒,领导一个眼神就得大杯的灌下去;等于被动的灌酒,每每都是大醉而归,喝的的不知道东南西北,加上胃出血,提到酒就想吐。另一种是自己强迫自己喝,在那段被困在船上的日子里也是他最郁闷的时候,可此刻连陪酒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自己将自己灌醉,以求得脑子中的片刻安宁。
因而赵昺对酒只有恨,没有爱,到了这个世界向来是敬而远之。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意识到在古时候不喝酒也与现代一样是种缺陷,起码他们会认为你还小,依然是个孩子。而军中那些家伙则认为你不像个男人,虽然自己已经是男人中的男人了;可那些士人们认为你不喝酒,则不够风雅,不懂风流,懒得与你为伍,玩儿什么也带你。
所以赵昺在今年开始尝试着喝酒,且发现当年练出的酒量不减,准确的说应该是心理上对酒的承受度还在,他一直以为常人的酒量是差不多少的,区别只在于敢喝不敢喝,年轻人放出胆儿来喝怎么也能凑合一斤八两的。何况当前蒸馏酒还很少,是以与啤酒度数差不多的酿造酒为主,若是肚子容量许可他觉得自己喝下二斤不会醉,也难怪当年武松能喝下十八碗。
不过这酒一喝起来,赵昺却发现酒真是好东西,主要是没有人再强迫自己喝了,自己想喝多少喝多少,却可以让他们喝多少就得喝多少,自然也就喝的开心了,能品出酒的滋味啦。他也终于领悟到,领导为啥都爱喝酒了,他们喝的不是酒,而是这种可以随意支配他人的感觉,看着他们喝醉了说酒话、撒酒疯,第二天白着脸捂着肚子还得对自己笑嘻嘻。
当然今天赵昺不敢让他们几个喝醉了,所以酒至半醺后便及时叫停了,只供应汤水不再供应老酒。但是这汤可是御厨自制,自己前世喝的最多的汤可能就是飘着几片菜叶的鸡蛋汤了,食堂和酒店的区别只在于飘在上面的蛋花多少而已,因而这个东西实在上不了台面,即便受到几句夸赞也是受之有愧的,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好人,怎么能不讲诚信啊!
“江总管,江陵城池已经尽毁,你当前要尽快修复,并督促各部迅速完成扩编!”赵昺喝了口羹汤对江钲言道。
“是,臣已经动员各部收集材料,清理城基,待年后立刻动工修复。”江钲回答道,“如今四个师要大规模扩编,要征募兵丁近十万,只怕仅江陵一地是难以完成的。”
“嗯,你说的不错。仅从一地征募大批青壮会影响到当地的生产,不利于新复区的稳定。”赵昺点点头思索片刻道,“如今江西地区皆是民军改编,武器尚未更换,战斗力较弱,那便将九师调往江西驻守并进行扩编,文相以为如何?”
“陛下所虑正是,臣以为可行,且可将部分不愿返乡的降兵编入其中,并将威胜军改编成地方镇戍军,驻守地方州县,选派得力官员到地方任职。”小皇帝和自己谈了半天,文天祥当然听出其中画外音,应和其道。
“陛下之意,文相是要返回朝廷了?”谢枋得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相询道。
“文相乃是朝廷重臣,如何能久驻地方,年后朕与文相及护军都将返回临安。”赵昺笑笑道。
“陛下,臣是否也一同随扈?”谢枋得点点头又问道。
“君直,陛下以为汝老成持重,精明强干,因而欲让君直主政江西,任江西安抚使。韩将军则为江西行军总管,主持军事。”文天祥言道。
“臣谢陛下信任!”谢枋得施礼道。
“不必多礼!”赵昺抬手道,“有叠山先生主持江西大局,朕十分放心,先生可有意见。”
“为陛下分忧,为国出力,乃臣之本分,万死不辞!”谢枋得再度施礼道。
“韩将军呢?”赵昺又转向韩振道。
“陛下,属下绝不负君所望,肝脑涂地在所不惜!”韩振起身施礼道。
“陛下,那是不是可以回朝了?”董义成是随小皇帝最早进入战场的,但一刻都未得清闲,现在战事基本结束,当然想早日回朝。
“你回去还得等上一等,朕欲让汝担任江鄂水军总管,防守长江中游,如何啊?”赵昺摇头道。
“属下遵命!”董义成苦着脸道。
“朕已经命人将你的家小送来鄂州,你们可以团聚了!”赵昺又笑着道。
“谢陛下关心!”董义成搓着手傻笑着道。他从军多年自然清楚,在外从征是不准带家眷的,而是留在驻地营中,一者减少麻烦,二者是以家眷为质。当下陛下开恩将自己家眷送来,表明对他是十二分的信任。
“当下江总管要统管湖广军政,要辛苦一些了!”赵昺又转向江钲言道。
“陛下,臣惶恐,军政之权归于一人,有违祖制,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江钲听了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兴奋,反而惶恐地道。
“江总管,有一人兼管兵民并非没有先例,湖广当下两面受敌,形势复杂,军政归于一人便于协调调度!”赵昺言道。
“陛下,臣并非惧于辛苦,而是领兵多年早已疏于政务,实是难以担当如此大任,还另请陛下选择贤能之人。”江钲却不买账,坚辞道。他出身相门自然知道权力斗争的残酷,刚才小皇帝说的是不错,此前确有先例,但是下场却都不好,往往都是罢官去职,郁郁而死的结局。而君心难测,圣宠也不会永远,因此这并非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