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胜啊、江胜,本来想让你在御前露露脸,可你却把自己的脸都丢尽了,第六军的脸也都你让丢尽了!”潘念快马赶到清平镇,不急进镇子就对迎接的三师都统江胜一顿臭骂。
“都统,末将……有罪,给你丢脸了!”江胜被当众臭骂,脸上也挂不住了,可仗打成这样实在没有办法交待,涨红着脸施礼请罪道。
“岂止是丢脸,想想你的命还能否保住吧!”潘念以手点着其的心窝恨恨地道。
“难道陛下已经获知此事?”江胜心中一凛道。
“陛下得知辎重被劫,钦命拔出这两座山寨,本将怎敢不报!”潘念怒道。
“都统,末将绝无它意,只是还请都统能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江胜听了脸色一僵,转而也明白事情是遮掩不过去了,只能哀求道。
“陛下数次下旨攻取襄阳,可我们却毫无进展。此次前来便有问罪之意,第八军张都统因为失了樊城已经被免职,此次恐怕要轮到我了!”潘念看其还看不清形势,苦笑着道。
“张都帅虽被免去八军都统,却入总管府参赞军机,不是升职了吗?”江胜一边引领着其向镇中行去,一边言道。
“混账东西,说得好听是参赞军机,实是将其夺职,委与个虚职待罪罢了。你这点都看不透,死只怕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潘念瞪了其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道。
“末将向陛下请罪,绝不连累都统!”江胜听罢愣了好一会儿言道。
“你是本将的属下,犯了错,我又岂能独善其身。你速将陈风召回将详情禀告,看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潘念看看其的可怜样叹口气道。
“谢都统,末将定不负都统!”江胜也是明白人,知道都统已然会为自己设法开脱,笑着施礼道。
“唉,记住要效忠陛下,而不是本将。”潘念心中受用,但还是沉着脸教训道,“另外受伤的军兵要好生安抚,参战的也要叮嘱下,不要让他们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对阵亡的士兵的尸身要尽数收敛,妥善处置,不要乱了军心。出了这等事情,陛下定然会遣使前来查问,千万不要出了纰漏。”
“是,末将谨记在心,一定照办,不会让该闭嘴的闭嘴。”江胜点头遵命道。
将潘念迎进帐中后,江胜立即命留守镇中的二团将战败的三团换到镇中,命统领陈风速来会见。一众人在帐中议事到很晚才散,而陈风出来回营后又将团里的大小官佐召集议事,说明缘由,统一口径,要他们各自回去后要约束好属下,不准胡言乱语……
次日上午,潘念召集一师众将商议攻取两寨之事。现在距他向陛下保证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若是明日中午仍不能拿下,恐怕自己就是被用来骇猴的那只鸡。但是商议了多时,依然没有拿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有的人以为白日攻山,难以接近,恐重蹈昨日覆辙;而另有人以为晚上攻山视线不好,火炮无法瞄准目标,没有炮火的掩护,步军难以攻破寨垒。
正当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有人进来禀报行营来人了。潘念看看面露怯色的众将暗叹口气,,该来的终归回来,躲是躲不过去的,招呼众人出帐前去迎接。
“陛下,末将迎驾来迟,请陛下责罚!”当潘念来到寨门时,却见小皇帝站在门外,大惊之下急忙上前行礼道。
“末将等参见陛下!”众将见状也急忙齐齐行礼,但是脸色都不大好,尤其是江胜更是难看。
“嗯!”赵昺抬手回礼,冷冷哼了一声。
“陛下远来,先请帐中歇息!”潘念没有想到陛下会亲至,但当下也只能硬着头皮相请道。
“不必了,带朕去看看伤亡的官兵!”赵昺拒绝道。
“是!”潘念应声道,又给陈风使了个眼色,才在前引领陛下一行人入城。
三团昨日换防到镇中,辎重连夜打造棺木,成殓阵亡士兵的尸体,又布置了灵堂祭奠,待午后安葬。赵昺来到驻地最先看到的就是摆在空地上一片来不及上漆,尚露着白茬的棺木,守灵的军兵肃立两旁,不时传出压抑的抽泣声。
大家看着陛下上香后,面带悲戚围着摆放的棺木转了一圈,安慰了几句守灵的军兵,又转向医士营探望了受伤的军兵,送了些伤药,叮嘱医士们一定要精心医治。这才转回大帐,随后的众将看着面沉似水的陛下,大气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