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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兵退守巢湖,魏军长驱大进,曹爽进驻合淝,以夏侯威、诸葛诞为左部,夏侯霸为右部,夏侯楙未先锋,对巢湖远远形成合围之势,威逼大江天险。
东吴朝野震动,还好孙权北上石亭,在巢湖各处水泽关隘布下重兵,亲自坐镇前线,这才勉强稳定军心。各路兵马安置已毕,曹爽召集众文武议事,这一番中原计划,不但重夺徐州,还攻入淮南,直逼长江天险,眼看东吴垂死挣扎,无力防守,曹爽只觉如同夏日骄阳一般,
光芒四射,踌躇满志。
对众人说道“孙权老迈,命江东兵马严守险要,不敢出战,看来东吴已经无力再战了。”
杨综笑道“东吴此乃怯敌耳,其向者数败,兵力打损,今闻将军之名,如惊弓之鸟,安敢再出”
曹爽拍着大肚子仰天笑道“哈哈哈,击败孙权,吾取江东,易如反掌耳”
辛敞却微皱眉头,提醒曹爽“将军,兵法云骄兵必败。孙权虽老,却久经阵仗,江东不乏智谋之士,昔日赤壁之战犹在眼前,万不可轻敌。”
“呃,咳咳”曹爽的笑声戛然而止,肥厚的嘴唇张了几下,摆手道,“军师提醒得失,某当谨慎,戒骄戒躁,当晓瑜全军,值此关键之时,万不可轻敌。”
杨综不满地瞟了一眼辛敞,抱拳道“遵命”辛敞又道“将军,自孙奋入侵中原以来,已历冬、春二季,将军远来攻战,虽数战告捷,然将士疲惫,今东吴据险而守,淮南水泽极多,吾水军不利,不如适可而止,暂
且罢兵,养兵安民,来年在做打算”“嗳,军师此言大谬”听了辛敞这个建议,曹爽一挥手断然拒绝,挪动着肥硕的身躯,振声道,“今江东兵马如强弩之末,触之即死,正该一鼓作气趁胜而进,何必留其苟
延残喘之机迟则生变。”辛敞这几日总觉得心中不安,虽然曹爽的话并没有错,如果击败孙权,江东便无力再战,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孙权一生经营江东,历经数十年,要想彻底击垮他,谈何
容易想到此处,辛敞不得不再次劝道“今东吴高磊城池,避战不出,乃欲待我军之变也,将近七月,淮南雨季将至,北军恐难服水土,少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愿将军明察
。”
“某大军趁胜而进,锐气无比,眼看灭孙权于眼前,军师何以屡次乱吾军心”曹爽终于忍耐不住,不耐烦地挥挥手,“此事不必再议,你且退下。”辛敞见劝说无功,怏怏而退,内心深处,他其实也支持就此一鼓作气消灭吴军,但淮南之地水路纵横,东吴有水军之利,尤其是巢湖、彭泽之地,东吴经营日久,这看似
巴掌大的地盘,恐怕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心中的隐忧和不安让他不得不尽一份军师的职责,至于如何决断,还在曹爽手中,今后的局势,他也无法确切判断。
走出房门,辛敞仰天吐出一口气,发现天空云雾滚滚,黑云缭绕,阵阵狂风卷走了夏天的燥热,远山如黛,渐渐隐没,似乎要迎来一场大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