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四周人马的惨嚎不绝于耳,乙失陀抱着受伤的脚踝龇牙咧嘴,浑身沙土,忍不住仰天怒吼起来。
几十匹战马就此报废,士兵也伤了过百,虽说对于五千兵马可以忽略不计,但坚昆人设下的陷阱让乙失陀愤怒不已。
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丁零军何时吃过这种闷亏此时追敌已经来不及,只好命人收缴营中物资,向后方报信。
莫真莫贺听说前军大胜,但又被坚昆人的陷阱所伤,亲自前来营中,乙失陀的右脚踝已经包扎过,肿得有人头大小,应该是腿骨有些开裂,还好没有断裂。
莫真莫贺来到后营查看那些陷马坑,神色凝重,这种陷阱对步兵影响不大,但对骑兵却是致命的,宽达一丈的平地上挖出密密麻麻的坑洞,至少能挡住一万骑兵,只要前排的坐骑跌倒,后面的骑兵就无法冲杀,只会越挤越多。
派出斥候继续打探坚昆军的动静,莫真莫贺回到刚刚修好的中军帐中,见里面搭着两排木桩做成的凳子,上面铺着羊皮,帅位上是一张简易的桌案,神色愈发凝重。
这张桌案看起来十分粗陋,三张木板做成一桌面,四只桌角也是用手臂粗细的树枝做成,似乎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这种桌子中原用得极多,在坚昆是绝不会出现的。
看着乙失陀疗伤,莫真莫贺神色忧虑道“坚昆军用的陷阱和这些桌椅都是汉军用过的,听说他们的坚昆王就是从中原请回来的,只怕这个人懂得兵法。”
“呸”乙失陀恨恨地吐了口唾沫,怒喝道,“就这些雕虫小技,能挡得住我们的骑兵吗明天我一定会把坚昆的人头带来。”
莫真莫贺忙道“大人受了伤,还是让可汗再派人出战吧”
“这点伤算什么”乙失陀喝了一口马奶酒,额头上青筋冒起,沉声道,“我骑在马上杀敌,不用走路,这个仇我一定要亲自去报。”
废了追随多年的坐骑,乙失陀此时心中如有一团火焰在飞腾,坐骑对于经常骑马的人来说,和兄弟一样亲,这比他昨天损失一名得力手下还要难受。
莫真莫贺知道劝不住乙失陀,而且坚昆军有备而来,似乎有死战的决心,必须要把他们的信心彻底打掉,才能派人去劝降,思索片刻说道“这样吧,明天派出十辆大车出动,前方由一百骑兵探路,后方跟着大车,大人再带领骑兵跟进,这样就算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也能及时防备。”
乙失陀沉着脸重重地哼了一声,让部下去给他重新挑选坐骑,稍后还要骑上去磨合一番,只是再也找不到那么得心应手的坐骑了,心中愈发痛惜他那匹天山宝马,两条前腿都折断,想让它继续活下去都不可能了。
傍晚时分,车辆已经从后方调来,同罗哥契增派三千守军帮助守营,今日一战虽然有所损伤,但得了一座营寨,还有许多兽皮军器和些许粮草,也算是聊做安慰了。
天色将黑,哨探来报,坚昆军在前方二十里处又设下一座营寨,似乎又从后方调来援军,莫真莫贺也忍不住动了怒火,坚昆军死心不改,屡次挑衅,像夏天的苍蝇一样令人厌烦,是该给他们一点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