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结好书上 免去追书的痛
湘云这里答应着,与宝钗手挽着手往贾母正院走去,谁知路过回廊后的假山时听见有仆妇说话,湘云隐约听到“史大姑娘”几个字,便拉着宝钗躲在假山石后面,想要一听究竟。
谁知刚听了没几句,湘云的脸色就惨白了下来。
“怨不得太太生气,这史家二夫人也太不会做人了。如今明明是太太在管家,她送侄女儿来,只一味知道托付大太太照顾,半点没把我们太太放在眼里。”
另一个婆子沉默半晌,道“兴许这史二夫人不知道呢再说咱们府上从前一直都是大太太在管着的,只有特殊情况下咱们太太才会协管一段时间,这大权,总是要交还给大太太的呀,谁让大老爷身上如今袭着一等将军的爵位呢”
“嗯就算是她不知便罢了,可她也太小气了些吧亲侄女儿送来少说要住上三年,才给五百两银子,还不够咱们府上发一个月月钱的呢,这不是打发要饭子吗还有那个史大姑娘,说好听了是个侯府的千金大小姐,说不好听了,不过就是个寄人篱下的命罢了。在家也是住在叔叔婶婶家,半点由不得自己,出门了更不像,每每住在这里不知道打赏下人也就罢了,也太拿自己当个人些了,不管谁的奴才她都敢支使,若不是老太太疼她,你看这府里谁会给她那么大的脸面”
“哎,可说的是呢,从来也没得了史大姑娘的一分赏钱,旁的亲戚家的小姐们从来也没有不赏的。咱们也不是把这点子钱看在眼睛里的人,只不过怄的是个体面。好歹咱也算是堂堂荣国府二太太身边的人,他史家也太瞧不起人些”
两个婆子越说越气愤,只是脚步越走越远,渐渐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宝钗见湘云脸色惨白,眼泪滴滴答答地往下流,不觉慌了,只拿出帕子给她拭泪,又恐旁人看见,只把她拉回了自己的屋子。
进了屋,湘云方才回味过两个婆子的说的话,只觉得心中十分委屈“宝姐姐,我”
宝钗见湘云眼泪就要决堤,心中想着她才刚住进来一日,实在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闹将起来,遂劝道“好妹妹,你先稳一稳,且听我说。一则,你是什么样身份的人,如何去同那起小人计较,白降了你的身份不说,倒叫他们得意,何苦来哉
二则,你许久不来,不知道这里的事情,我且告诉你听,这府里的下人原少说也有两千人之众,大太太一年前裁一半多,你可知肉少僧多是必出乱子的。这些人虽然在这府里当着差,但是家里不免有些被裁掉的,很有些人家本来是一家子都当差,裁减人数之后一家子只有一个或者两个仍在府里,怎么可能足于简薄的月俸自然是盯着主子们手里的赏了。
如今这样的闲话到处都是,那些下仆从前沾着这府里的光吃喝惯了,如今一裁减,着实觉得吃亏,如今无非是看哪个主子的赏钱多,就奔哪个院子使劲罢了,说这样闲话又有什么好奇怪
连我也是受不得这样话,每常来这里串门的时候,能不使唤他们家的人我就不使唤他们家的人了,即便有事烦他们也必塞些好处。倒不是我有意助长这府里的不正之风,只是图个耳根清净罢了,好云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史湘云听了,默默点头,她原也不是爱哭的人,便渐渐止了哭声,宝钗只拿一些和软好听的话说出来劝他,心里却恨王夫人不知道管教下人,什么话都敢说,白气着身世可怜的史湘云。
末了还是史湘云说道“我说这次来怎么觉得这里这么清净,原来是裁了许多下人的缘故。要我说,这才是对的。这荣府的人多口杂的,如同白蚁蛀虫,再大的家业也早晚祸害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