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保的眼力倒是不错,此人正是衢州知府许石岩。许石岩祖父本是武官,功夫不错,也曾在战场上立下过汗马功劳,只不过脾气太过火爆,仕途上一直都没起色,一气之下就辞官回乡了。
他的父亲身子骨若,文不成武不就,却是个风流儒雅的公子,从小教得儿子知礼仪懂律法,许石岩自己也争气,科举出仕考上了举人,在这衢州知府任上已经做到第二任了,是个难得的明白人,也是个好官。
所以薛虹一了解到许石岩其人,立刻去了府衙拜访,不仅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还拿出了雍亲王的腰牌。
想那许石岩,是年近三十的时候才考上举人的,见薛虹才十几岁就已经有了举人的功名,他是打心眼里敬服,且他又是皇子座下的能人,岂敢不把他的话当正事儿办
薛虹见许石岩是个能办实事的,便把在龙游县的种种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许石岩听了之后既愤怒又羞愧,他说这个方瑜增平日里的政报中规中矩,无甚可疑,所以他就没有亲自来龙游县走访,实在是因为自己的疏忽以至于龙游百姓受苦,他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一定要虽薛虹往龙游县实地看看才好。
谁知一进城门就让他看见这一幕。好家伙,亏得自己来得突然,能看到这样真实的一幕,若还似平时那样按时按点,跟个县说清了到访时间再来,只怕是看不到这样好看的“恶犬伤人”案了。看来,除了龙游县,辖下其他几个县也很应该如此走访走访才行。
见众人已经被许石岩震慑住了,薛虹上去搜了几个衙役的身。这几个人身上倒是没少带钱,一共让薛虹搜出来十几两。本来薛虹是打算把这银子钱直接给那老婆婆去抓药的,后来想着这钱可能是衙役们搜刮别的百姓得来的,索性把这一把碎银子交给了许石岩,他自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老婆婆,方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已经听见了。这里有五十两,你拿去给你儿子抓药吧。再给你们一家子买几身厚一点的棉衣,我看您穿的这件实在太单薄了些,家里已经有一个病人了,不能再多添一个。下剩的钱便买些好吃好喝的,你们一家三口也好补充一点营养。”
那老婆子忙给薛虹跪下,薛虹侧了身,只受半礼,她却说道“这位小公子的好意,老婆子本来不应该推辞,只是只是敢问小公子在我们这龙游县能待几天你若是在这里时间长,那我便收下你的银子,你若是在这里时间短,那你这银子,老婆子可不敢要。我拿了,等小公子走了,这些人又要来抢,我年纪大了,不经打了,小公子还是收回去吧。”
这老婆婆哪里是不想要这银子啊她口里虽这么说着,可一双眼睛根本就没有挪开过这张银票。五十两,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银票,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这五十两并不只是钱,而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命,若不是无可奈何到了极点,她如何说得出拒绝的话来
薛虹心中一酸,待要说什么,那衢州府来的小衙役倒是聪明多了,他跑到薛虹身边低声道“二爷,您这样光给银子是不不行的。迈说五十两了,就是五两,您觉得这一家子能守得住这些财去若是爷信得过我,这祖孙三口的事情交给我了,衢州太平,小的我也是好长时间没看见过这么可怜的人了。也不用爷花银子,我自掏腰包给这家人请大夫买东西,横竖我们老爷和二爷还有公事要办,一时半刻也不回衢州。二爷放心好了,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他们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