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他刚刚舒展的眉头再次拧在一起。
杨若晴却推开他起身,走过去捡起那双袜子,拍着上面的微尘说“这袜子做工好,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这个季节穿既能给脚步保暖又通风透气,扔了多可惜呀我拿去给大伯穿。“
“大伯他会穿吗到时候问起来谁做的“
“放心,大伯不会问那么多的,他肯定会穿的,他的脚也刚好这么大。“
要是大伯不穿,那就拿回娘家去给老爹杨华忠穿。
要是老爹也嫌弃上面有一朵山茶花不适合年纪,那就送给四叔。
四叔的铁定喜欢,没花还不稀罕呢,总之,那个女人的情义咱接受不起,可袜子,却是可以的,不要白不要。
还真被杨若晴给估对了,骆铁匠接到那袜子时,啥都没多问就欢天喜地的收下了。
这让前去送袜子的骆风棠有些呆愣。
好歹把那双袜子给甩手了,往后院来的路上,他看着路边青翠的银杏树,日光透过树叶洒落在花坛子上,就像掉了一地的碎金子,光芒四射。
他深吸了一口这清新的空气,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幸好,幸好晴儿信我。
不然,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至于是谁把袜子塞到了他的包袱卷里,他心中其实有一个怀疑的范围,却又不太确定。
那天他从闺女处离开后就去了茶园那儿,跟大家伙儿一块儿忙着拾掇茶叶。
因为是要送去京城给儿子的茶叶,所以骆风棠格外的上心。
白天忙得满身的汗,夜里就跟几个男人一块儿去茶寮后面的溪水里洗澡。
大家伙儿吃住都在茶寮,脏衣裳也是徐元明的婆娘张氏,以及那闺女巧红在做。
骆风棠有两种怀疑,一,那双崭新的袜子其实是张氏或者巧红给徐元明,或者徐元明的两个儿子做的,只是不小心放错了地方才闹出这样的误会。
那袜子不太可能是采茶的其他男人的,因为他看过了,他们几乎是不穿袜子的。
还有第二种可能,那种可能是他所不想看到的。
他有家室,他心里眼里早就住了人,没兴趣去跟别的女人纠缠那些破事。
就连想一想都觉得头痛。
而杨若晴那边,说句实在的,她心中也有了怀疑的人选。
八成是徐元明那个十五六岁的闺女巧红。
为啥这么说呢,因为山茶花。
那姑娘应该很喜欢茶花,上回过去茶寮吃饭,她辫子上就戴了一朵山茶花。
除此外,杨若晴还看到她的手绢上也绣了山茶花。
只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塞到骆风棠的衣裳里面,也真是莽撞了。
难道她以为一个成了家的男人会自己收拾衣物
甭管是出门还是回家,男人都不操心那块的,全都是他媳妇儿给他料理。
你说你这把袜子塞到衣裳里,这是犯傻呢还是对他妻子的挑衅
挑衅,杨若晴觉得巧红再蠢也不敢有那个胆子。
应该就是傻气,她呀,真要有那个心,就应该私下里塞给骆风棠。
当然了,结果肯定是被拒绝,但至少不会被他的妻子看到啊
真是个傻里傻气又痴心妄想的女孩子。
若是换做十年前,杨若晴眼里是容不得一点儿沙子的。
但十年后,她没那么锋芒所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