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幽远的箫音在寂静的夜中如此的突兀,声音如雾,无尽的深远,仿佛带着浓浓的相思,又带着无尽的幽怨。
漆黑的屋檐之上,月光的朦胧之中。海棠孤独的坐在屋檐,望着明月的远方眼神迷离。如青葱一般的手指轻轻地按着玉箫,吹奏出一声声断肠箫音。
突然间,一道琴声仿佛突然闯入的恶客,琴声激荡却又带着绕指柔肠。侵入的琴声并没有将箫音掩盖,却仿佛缠绕一般与箫音融为一炉。
男儿的刚强和少女的柔肠,在寂静的夜色之中共谱一曲爱恨情长。箫音停下,海棠原本温柔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冰冷。眼神中的迷茫渐渐敛去化为阴沉。
宁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海棠的身边,望着天空的明月轻轻的一叹,“你和谢云的关系……看来并不寻常!”
“你和谢云的关系,似乎也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海棠没有看着宁月,目视远方冷冷的问道。
“如何不一样?”宁月淡淡的一笑,“谢云身在玄阴教,他的处境,你了解多少?”
“什么意思?”海棠的脸色有些挣扎,过了许久才默默的转过头看向宁月。
“先说说你和谢云吧?你和他……是不是已经……定情了?”宁月虽然在询问这么一个猥琐的话,但他的表情却无比的严肃,仿佛在询问一个严谨的话题。
“我们都是习武之人,自然没有普通百姓那么扭捏。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定情了就是定情了。”海棠虽然语气很倔强,但脸上却依旧浮现出一丝娇羞。
“两年前,谢云被血手推荐到我的手下。说真的,当初我并不待见他。身为天幕府捕快,行为放荡不羁就算了,浑身上下弄得邋里邋遢,毫无身为捕快的形象。
天幕府女捕快,除了文职几乎都在我的手下。话虽说女子立功不弱儿郎,但武功一面却差了很多。在北地,玄阴教可不会管我们是男是女,落在玄阴教手上,女捕快比男捕快更惨!正因为如此,谢云才被血手派到我身边听候调遣。虽然我当初不喜谢云,但他的武功着实不错。
一年之内,屡建大功。渐渐的,我便将他带在身边,好几次浴血奋战出生入死,时间一久……”
“我懂!”宁月默默的点了点头,“你的心意,他知道么?”
“虽然我们彼此都没说,但我们彼此都知道!可是……一个人却生生的毁了谢云,也让我和他走到了对立面上。原本,凭借谢云的武功功绩,今年也许就能被推荐为金牌总捕。他的前途远大,将来至少不在你之下……”
“这我当然知道,谢云看似放荡,但他从来都是最可靠的人。那个害的谢云身败名裂的人,是孤红叶吧!去年过年我见过他,当初我就觉得奇怪。但当时也没有细想,想不打那个孤红叶竟然是个女人……”
“女人?”海棠突然抬起头,疑惑的向宁月望来。
“怎么?你不知道?今天与谢云联手攻击粮仓的就是孤红叶,虽然她已经换上了女装,但我一眼就认出了他。谢云为了救下她一命,竟然不惜用身体替她挡下一剑。要不是如此,我又如何会放他离开……”
宁月面带笑意的看着海棠的脸色,但出乎宁月预料之外的,海棠在听到自己的话语之后竟然并没有显露出一丝吃味的神情。一个女人,不可能不会吃醋,能有这样的表现,解释只有一个。
“海棠,你和谢云是不是还能联系?”宁月突然问道,却将身边的海棠吓了一跳。海棠警惕的盯着宁月的眼睛,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
“你想从我这里找到谢云?”
宁月默默的摇了摇头,“看来我猜测的是对的,谢云是你派去玄阴教的卧底对么?”
海棠冷冷的看着宁月,宁月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过了许久,海棠才缓缓的摇了摇头,“不是,谢云叛逃那天的情势变化太过于突然。当初是我和血手负责缉拿谢云,而那一天,我根本没有机会和谢云有过约定。
但是,我和谢云出生入死那么多次,我们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意。所以你硬要这么说,我也不否认。不过自从谢羽叛逃之后,他一次都没有联系过我。也许,他真的会就此叛逃,也许,是时候未到。”
宁月轻轻的转过身,望着天空的月牙,“知道我为什么同意对谢云发动九州诛杀令么?如果谢云是天幕府的卧底,那么他的处境就很危险。我们这里对谢云越是宽容,玄阴教就越对他不放心。九州诛杀令,就是对谢云最大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