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前古镇玉楼居。
一老一少放情相拥,热泪盈眶。
黑渊等3人默默伫立,被这幕温情感动。
“老爷,您终于回来了,刘四我终于在有生之年等到了老爷。”
想起老爷黄睿平的过往和坎坷,刘四悲喜交加。
“老爷,家主他老人家在您被关进刑堂后没多久就思念成疾,离世了”老人擦拭眼角泪水,佝偻着说话。
“进屋都进屋说话,看我太激动了,忘记客人们还站在风中受冷。”老人摆摆手,示意自己人老心也糊涂了。
4人穿过堂前小院,看见墙角傲然于雨雪中的一株腊梅,会心一笑。
老屋虽破旧腐朽,却收拾得格外整洁,一切物事基本照旧。
正屋里还摆着晚清时期的家具,在这个初春的老屋里显得格外寒冷。
黑渊看了一眼曲中直,后者告辞离开。
老人独自居住在这个三进的老宅里,日子过得相当清贫。
3杯最是普通的清茶放在手边,飘进鼻腔,是脉脉温情。
“刘叔,其他人呢?”黄睿君问的是他离开时,这屋里的其他管事以及仆役等。
“都散了,您离开的头一年,周管事还坚持着,后来一次意外受了伤,他儿子把他接到乡下养病去了,这一走就是24年。”
“至于那些个仆役侍女们,都被我遣走了。”
黄睿君默默颔首,认为老人的做法很妥当。
他这个做主人的都犯事被关了起来,这宅子里的人能遣就遣。
人情冷暖向来如此,这些个仆役丫鬟们不是被遣散就是自己离开。遣散还能拿到遣散费呢。
黄睿君抬头打望年久失修的古宅。
语气沉重感慨道:“刘叔,得亏您一直打理玉楼居,否则这宅子保不到现在。”
他深知自己犯事被关,自己父亲又因思念成疾过早离世,没人照拂的他门庭衰落,这样的宅邸很容易被人觊觎。若非老管家刘四一直坚守,恐怕今日回来是看不到的。
刘四摆手,有些自责起来:“老爷,刘四觉得没做好,愧对于您啊,这宅子变成如今这幅衰败模样,都是刘四能力不足造成的。”
老人说着又悲恸哭泣起来。
黄睿君连忙前去安慰。
“刘叔,您再这样说,就是折煞我了。”
听了此话,老人立刻收住自责,直愣愣地看着自家老爷。
“老爷这一走,竟是和少年时代性情有些不同了。”
能相同嘛?黄睿君在心里感慨,他不仅被冤关在刑堂大牢26年,刚出来不到一个月就在鬼门关闯了一次,还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送去的。
“那是现在好,还是以前好?”
“现在好,现在好,年少时的老爷意气风发,能力出众,却也面面树敌。”
黑渊煞有介事地抬头,看着主仆两人,想起外人对自己父亲黑槐的评价,似乎也有类似的地方。
黄睿君默然点头,认为老管家说到了点子上。
要不是他当年的脾气性子,也不会轻易中招。
“刘叔说得对。”
老人颤抖着双手抚摸黄睿君的脸,极力想要看清他的脸。无比心痛道:“刘四从来不信他们说的话,我家老爷是不会做残害同门之事的,他们肯定是嫉妒您的才能,想把您从家主继承人的位置上拉下来。”
老人猜中了结果却没猜中起因,若是一个月前的黄睿君也是这样想的,可当他查到父亲黄祈是咋死,藏身在主脉族地深处时,就不这么想了。
他面露严肃,带着一丝尴尬安慰老人:“刘叔,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往后我来孝敬您,给您送终。”
刘四听了此话,老泪再一次纵横。
“好好好,不枉费我等这一遭。”
老管家的身体确实不行了,情绪经不起太大波动,才这一会儿,身体就有些吃不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黄睿君心急,赶紧把老人扶到里屋的床上躺下。
这间屋子的装饰更是简朴,原本挂在墙上的中堂也不知去向。
3人没有多问,心里自然晓得是什么人的手笔。
那些族人在他落难又死了父亲后,肯定不止一次来搜刮抢夺过。
门庭衰落至此,黄睿君对自己父亲的恨意更浓了一分。
老人身上还盖着陈旧的棉被。棉花这东西用时间长了,会变得坚硬冰冷,不蓬松。
盖几层都没有温度。
屋子里连一个像样的加热设备都没有,更别提空调这种东西。
黄睿君有些埋怨道:“刘叔,怎么不叫人装个空调,就是有床电热毯也是好的。”
刘管家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不冷,不冷。被子里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