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的光幕凭空出现，李小意从中走出，身前的本命玉牌，忽然化为了一道极光，一闪而逝。

虚无之中，慕容云烟的掌中，一面玉牌霍然出现时，那双美眸再次睁开，目视着那四个字，不由得嘴角微微的上扬了一下。

李小意从上而下的俯视，并没有一冲而下，去见一见那张已经在脑海里浮现过无数次的面容。

慕容云烟只是抿着嘴露出了一缕淡淡的笑容，却还置身在一片虚无里，并没有立即动身的意思。

当年那个稚嫩无比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到足以让人依靠的宽厚肩膀，那是他的气息吗？

随着慕容云烟的念头一动，那面玉牌自行而动，到了她能够嗅到他的味道的地方，于是她再次的展颜一笑。

没有朝思暮想，他是这样的提醒着自己。但时时的想起她的音容笑貌，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心里，挥之不去。

有时候，她也会想起昆仑的日子，那里有她全部的经历，快乐，痛苦，都交织在记忆里深处，越到后来，他的形象便会不自然的出现。

尽管他在极力的掩饰着自己，再次归来的他，尽显着与修道岁月很不相称的深沉，但在慕容云烟的眼里，无论他怎样刻意的内敛着，他还只是当初那个她刚刚从凡尘里带到昆仑的那个少年人。

所以她一直在笑，眼前的他从少年再到青年，从黑发再到白发，一直未变的是他的欲望。

所以他还在犹豫不决，那个带着他上山，犹如天女下凡尘一样的仙女般的人物，再到推他坠崖时的无情师姐。

李小意的四周云雾缥缈，慕容云烟虚空而坐，这里全是充斥着不敢也无法呼吸的混沌之气。

没有陆地，没有天空，仰头是浑浊不清的浊气，俯视是不见底的云雾遮掩。

二人相聚不远，一高一下，却都在等待着，没有出声的呼唤，无论是他还是她，尽管彼此心照不宣的都明白，那个人，就在这里。

然而最终，还是李小意不再控制的身形下坠，就好比当年的坠崖一样，自由落体，李小意笑了。

慕容云烟似有感应的起身，抬头仰望着，她总比他要有耐心，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她眼中开始有光的倒映，渐渐的放大，是少年时的小乞丐，是身穿昆仑紫袍的他，也是那个满头白发的他。

直到现如今的紫金道袍，昆仑的现任掌教真人的那个他。

她笑着，李小意本不想笑，还想再肃穆一些，但那只是一种意愿而已，当两人目光相对，当李小意真真正正的站到了她的面前时，只是淡淡的开口道：“你来了……”

“嗯。”他的面部肌肉，自行的松弛了下来，嘴角裂开的笑了，确实是陆地神仙境，她成功了。

而仇恨，这时候已经不再，至少在相逢的这一刻里丝毫没有。

不过随即李小意便注意到了二人的脚下，是一张巨大的金色圆板，上面雕刻着怪异的图文，悬浮于二人的脚下，其灵气来源，却是慕容云烟本身。

“难怪你的脸色这么差。”李小意伸出手时，慕容云烟并没有躲闪，这是他这许多年以后的第一次触碰，冰凉的很。

其体内的灵气虽然充沛，但是各种金属一样的杂质之多，却到了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李小意失去了他本该有的笑容，再看那脚下的图腾金板，立马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