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安公主抿了抿嘴唇,眼中也闪过一丝担忧和心疼,毕竟虎毒还不食子,无论怎么说,王仁表都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如今看到王仁表这样,她心里面要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但一联想到一向乖顺的王仁表前些天却因为一个民间女子忤逆于她,同安公主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又窜起来了!
“不行!只有毁了那个贱女人,他才能彻底醒悟!来人,将大公子扶进后院歇息!安福,你照本宫先前说的去办!”
同安公主咬了咬牙,狠声道。
“这……”
王裕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同安公主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是!公主!”
安福躬身领命,他低声朝周围的几个奴仆喝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将冷姑娘带下去!”
“是!”
几个奴仆顿时一窝蜂地朝着冷雨瑶而去。
“哼!”
冷雨瑶的双眸顿时冷意森然,充满了杀机,她低声道:“公子,雨瑶护你离开!”
她虽是王家培养多年的暗卫,但此刻,她的眼中只有王仁表,纵使周围充满了艰难险阻,纵使前路杀机潜伏,她也要护的王仁表一时周全!
这便是她的信念!
“咳咳!瑶儿,莫要冲动~!”
王仁表从冷雨瑶的双眸中看到了一丝决然与一丝死志,他虚咳两声,连忙将手按在冷雨瑶的肩膀上,劝阻道。
冷雨瑶双眸含泪,她摇头道:“公子,雨瑶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雨瑶不能看着公子饱受折磨,只要公子能够平安幸福,雨瑶纵死无悔!”
说罢,她将王仁表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冰冷的目光直视将要冲过来的一众奴仆,屋内的温度顿时下降到了冰点!
“不!不要!”
王仁表心中大急,眼前的这些奴仆虽然远不是冷雨瑶的对手,但他比谁都清楚,只要今日冷雨瑶动手打伤了同安公主的奴仆,那就等同于是自绝于王家,从此以后,她将会是太原王家不死不休的敌人,她的下场也只有一个——死!
这是一条不归路啊!
“家主!家主!长安来信!长安来信!”
就在冷雨瑶与王家奴仆间的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就在冷雨瑶将要踏出自绝于王家的那一步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与大喊声。
冷雨瑶心中一动,眸中凝聚的杀气顿时消散了几分。
而坐在上首的王裕和同安公主,此时立马不淡定了,因为单单这“长安来信”四个字就能透露很多信息,二人均是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有可能是皇宫里的那位写信来了!
“长安来信?谁的信?”
王裕站起身,冲跑进来的家丁问道。
“回家主,是永安侯派人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信件,说是必须家主或者公主亲启!”
家丁将信件举过头顶,躬身道。
岐州位于长安城西北方,两地相距不过四五百里,所以李泽轩昨日送出的信件今日便能到达岐州。
“永安侯?”
闻言,王裕和同安公主均是疑惑地对视一眼,紧接着,王裕目光一沉,道:“快快拿上来!”
下方的王仁表听到是李泽轩来信后,整个人不由一怔,眼中充满了惊喜和疑惑。而冷雨瑶则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因为她明白,今日之事即便不能善了,但最起码王裕和同安公主不会因为李静初的事情再去过分地为难王仁表了!
“是!”
家丁应了一声,缓缓上前将手中的信件递给王裕。
王裕伸手接过,见火漆完好之后,他将信件拆开,从中取出了一叠信纸,王裕摊开信纸,就见上面写道:“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
这时,同安公主也侧过身,看向了王裕手中的信纸。
“这不是《焦仲卿妻》吗?永安侯这是什么意思~?”
片刻之后,二人看完第一张信纸上所写的内容后,不由对视一眼,轻声疑惑道。
他们二人都是饱读诗书之人,自然认得这信上的内容出自何处。
王裕这时心中倒是有一丝明悟,但他还不太能确定李泽轩所要表达的意思,但见这封信下面还有一张宣纸,王裕将之抽了出来,道:“夫人,这儿还有一封信!”
说话间,王裕摊开了另外一封信纸,就见上面写道:“王刺史、长公主亲启:晚辈忽闻仁表复又病重,心中忧思难安,然晚辈在京还有要务在身,实不能亲至岐州探望,故而书信一封,询问一二………仁表,温厚纯良,坦坦荡荡,吾之兄弟也;静初,蕙质兰心,内柔外刚,吾之义妹也………吾誓将穷碧落、下黄泉,为吾兄弟复仇也!晚辈李泽轩敬上!”
在看第二封信得时候,王裕的面色变得越来越凝重,而同安公主的脸上,却是越来越恼怒!
“混账!他李泽轩也敢来教训本宫?他有什么资格~?”
在看到最后那句“吾誓将穷碧落、下黄泉,为吾兄弟复仇也”,同安公主再也忍不住,愤怒出声道。
王裕面色一变,连忙收起信纸,看向同安公主低声喝道:“夫人莫要胡言!永安侯也是一片好心,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今后你我不要再干预仁表与李静初的婚事!”
“可是……”
同安公主有些诧异地看向王裕,王裕却毫不留情道:“没有什么可是!老夫才是王家的家主!来人,扶大公子去后堂歇息,另外,派人去李家下聘,择日迎娶李静初入府!”
前一刻还显得有些“惧内”的王裕,此时忽然变得无比强势,这时的他,才像是五姓七望之一的太原王家当代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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