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慧丽说道:“那只能说明诸葛亮正大光明,不计后果也要唤醒刘禅对时局的焦虑感。”
李君阁摇着头道:“梁丫头,先生他不是单身,他有家族,有妻子,有后人,有追随者,不可能全无拖累顾忌。他真不怕自己死后受到霍光那样的清算?”
“我倒是觉得有两种可能,其一,《前出师表》真系伪作,后人模仿前人说话,那当然可以肆无忌惮,表现出一种自己心目中理想的能臣状态,说白了就是一种yy,没有考虑实际情况。”
“其二,如果是真的,那诸葛亮对刘禅就太了解了,刘禅对诸葛亮也太了解了,他们间的交流,才能达到这样的程度,我只能说这就是君臣相得,放言无忌。真如大苏评价的那般:‘简而且尽,直而不肆,大哉言乎!’。也如你所说,先生正大光明!”
说完转头问梁慧丽:“梁丫头,你愿意相信哪一种?”
梁慧丽默然了一阵:“我还是愿意选后者,我宁愿相信世间有这样的政治家,历史上有这样的君臣。”
李君阁也喟叹一声:“其实,我也愿意选后者。如果是真的,我会推翻对诸葛亮的一切负面评价。或者只有他,才敢在君王面前直而无忌地发出如此振聋发聩的声音。”
“无论如何,这样的人,考究他过往功绩,研究他的文字表章。能够不计个人得失身后安危,用心良苦地劝诫自己的君主,是担得起‘志虑忠纯,贞良死节’这八个字的,虽然还是出于对自己集团利益的考虑,却已不容易了……”
梁慧丽都要抓狂了:“你这个百分之百的怀疑论患者!最后那句给我收回去!”
看完碑帖,几人又去转了转博物馆,锦鲤池,然后从另一边出来,来到了锦里。
锦里就是武侯祠边上一条步行街,几人在步行街上走着,看着笑语盈盈的人群,李君阁吟道:“‘他年锦里经祠庙,梁父吟成恨有余’。这份情怀,在现在熙熙攘攘的锦里上走着,可是再也找不到了。”
“立德,立功,立言,是所谓儒家伦理思想里的三不朽。”
“诸葛亮一生著述不丰,但是可真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立德立言,都在他的《诫子书》,前后《出师表》当中体现出来了……”
“但是让千古后人为之扼腕的是,先生的事功,相比于他的理想来说,仅能算是中道而没。所以才会有老杜的‘长使英雄泪满襟’,有小李的‘梁父吟成恨有余’了……”
梁慧丽说道:“我倒是不这么认为,求仁得仁就可以了,至于能不能成功,半是人力,半是天意,孔明先生这样,也算是尽力而为了。”
于丫头却不会触景生情,大咧咧地说道:“你们这都是看三国掉泪,替古人遗憾!孔明先生有灵,还要笑话你呢,自己都皮得没型了,还好意思说我的不是?”
李君阁哈哈大笑:“于丫头这见识可以说是通透!哈哈哈是我矫情了!”
心情一换,顿时感觉锦里更热闹了,两边都是卖小吃,卖三国特色小礼品的小店,几个人一边走一边吃,没一会就吃了个半饱。
吃完出来,刘程先送各人回家,李君阁开着自己的中巴到机场附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下,等着明天接人。
第二天一早,李君阁去机场。
没一会,哥大五人组出现在侯客区。
alice和shirly俩妹崽笑着就扑了过来:“jungle!想死我们了!”
李君阁拍着俩妹崽的后背:“哎呀越来越漂亮了,老伯还好吧?还有你们爸妈。”
俩妹崽笑道:“挺好的,哎呀安妮老师可算把我们从爷爷的魔爪下面解救出来了!”
李君阁笑道:“就怕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哟!你们确定真要用传统方法收稻打米?”
俩妹崽还没有答话,粽粑在后面显摆肱二头肌:“jungle!看我们练出来的肌肉,就是要来收稻子的,就问你怕不怕!”
李君阁跟两位拿拳头打招呼:“一身死腱子疙瘩,只怕到时候一百斤谷子就压趴下喽!”
说完又对黑人大妈打招呼:“嗨!白婶!”
黑人大妈咧嘴笑道:“jungle,你会不会传统的收稻和打米啊?我们的飞机过来的时候,下面就跟战场一样,到处都是火,好吓人!”
李君阁笑道:“那是郊县的老乡们在烧秸秆还田呢。这事情,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是影响环境吧,这都烧了上千年了;说是合理吧,这几天空气又实在是那啥;要不烧吧,老乡们处理起来还真有难度……为难死政府了。”
白婶说道:“那我们李家沟也要这样处理秸秆吗?”
李君阁说道:“我们那里不用,他们这是要迅速利用土地,放水干田收稻子,收完烧秸秆,然后马上又要种蔬菜。我们李家沟的梯田不放水,还要接着养鱼,稻草要还田做绿肥,耕作模式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