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走了。”
云鲤待在小院外面,变回了原型,浮在水中,白肚皮向上翻着,正在海草从中打盹。她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她,下意识翻了个身子,尾巴一摆就缩进了海草从中。
“别闹别闹。本君正睡觉呢。”
周围安静下来,云鲤再次把自己的肚皮翻上来,继续睡觉。忽然,她觉得周遭海水的温度降了下来,跟睡在冰块似的。
熟睡中的小金鱼打了个寒颤,苏醒过来。海草们停止摇晃,乖乖偏向两边,把草丛中的东海女君露了出来。
云鲤抬头,只见一袭纤尘不惹的白衣。白衣人周围,漂浮着几粒才凝成的冰渣。
难怪这么冷。
云鲤化作人身,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仙尊哥哥,你与狼王睡好了,也得容我睡一觉啊。”
眼前的人没有接话。
云鲤抬头,定睛细看。
陆急雪也在看她,一对凤眼微微挑着,不辨喜怒,但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模样。
云鲤鱼脑子动了动,试探道:“仙尊哥哥,你恢复记忆了?”
“嗯。”陆急雪应了一声。
云鲤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立即站直了身子。
陆急雪眉头微微一簇,“不必如此拘谨。”
云鲤半信半疑地盯着他,仍有顾虑。
陆急雪看着云鲤,也不知怎么开口,背在身后的手揪着自己的衣裳,面上仍是云淡风轻。
云鲤被陆急雪看得发毛,鱼脑袋是千回百转也想不明白,陆急雪到底要干啥。
因为云巡的事情,要连坐她?不至于吧。
忽然,她看到了站在海草园另一头的狼王。狼王一身黑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跟个望夫石似的。
云鲤的鱼脑袋迅速运转了起来。不一会儿,她觉得自己想明白了。
难道是因为她知道了他俩春宵一度的事情,他们要杀鱼灭口?
天呐,不是吧!云鲤觉得自己太倒霉了,她平时不过脑补一下,写写话本,她可从没奢想过自己瞎写的故事会变成真的……可如今,她阴差阳错就成了个预言家。
要命,要命!照仙尊清冷的性子,绝不会喜欢第三人知晓这种事情的。
而她,作为亲历者之外的第三人,这仙尊和狼王一完事儿,岂不是第一个就要解决她?
难怪仙尊支支吾吾不说话,这是在为谋杀她做心理准备啊!
云鲤越想越怕,两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她两行清泪一挂,扑上去抱住了仙尊的大腿,梨花带雨,“仙尊饶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金鱼,只有七秒钟记忆的,我什么都记不住的。仙尊您放过我吧!”
下一秒,云鲤被人提了起来,丢到了一边。
云鲤抬头,发现狼王站到了仙尊身边,狼王蹲下身子,替仙尊理了理被她抱乱的仙袍。
云鲤瘪了瘪嘴。
完了完了,一定是仙尊下不了手,要求狼王代劳。狼王一向对仙尊言听计从,我死定了……
云鲤惊慌地看着两人,忽然就来气了,她愤怒道:“你们自己做下的事情,怎么能要我这条无辜小鱼负责呢!罢罢罢,不要你们动手,我自己自杀!”
云鲤说着,就揪下了自己身旁的一株海草,她把海草放在自己手心,给陆急雪和林惊风展示。
“看好了,这可是一株剧毒海草。剧毒!没有解药那种!吃下后马上就会死那种!”话音才落,云鲤就把海草塞进了自己嘴里。
靠,好难吃。云鲤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陆急雪:“……”
林惊风眯了眯眼睛,“兄长,她怎么了?”
陆急雪上前探了探云鲤的脉搏,好一会儿才道:“身体无碍,应该是海草太难吃,晕了。”
林惊风皱了皱眉,不解问:“你和她说了退婚的事,她太难过,所以吞海草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