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痛快!”鲁道夫斯畅快地大笑,牵扯到嘴角的伤口,又龇牙咧嘴地停住了大笑,他干脆靠在了墙上,仰着头闭上了眼睛,渐渐笑容收敛。沉默了一会,鲁道夫斯用近乎于呓语呢喃般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这个眼神,我看到过很多次,看了整整一年多…就在刚才,那些肮脏的蠢材们还在用这个眼神看我,他们都看不起我。”
“我从没有看不起你!鲁道夫斯。”卢修斯冷哼一声,“所以我得给你弄条新手臂…”
“你知道他们怎么叫我吗?”他皱着眉头,仿佛陷入了噩梦中般,用痛苦、压抑、沉重的声音说道,“断臂者、废物、妻子怀了别人的孩子…”
“你才不是废物!”卢修斯没办法多说贝拉,只能换个角度安慰,“他们都忘记了你曾立下的丰功伟绩…他们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如果连你的妻子都瞧不起你呢?”鲁道夫斯痛苦地把头偏到了一边,“她逼着我做一个又一个的誓言,服从主人,保卫主人,听从主人……伤害他人,伤害弱智,我杀了很多人,就为了能和她在一起……当然,我很乐意烧死那些泥巴种…”
“你知道在我们那个年代和现在不同…我和茜茜是幸运的互相爱着彼此…”了解内情的卢修斯忍不住为贝拉特里克斯说了一句公道话,“茜茜告诉我…她们的婚姻也都是被她父母逼迫所致…为了莱斯特兰奇和布莱克家族的联姻,为了保持血脉的纯粹,她父亲答应了她一些要求她才同意…才算被迫嫁到莱斯特兰奇,你知道的,她在学校时就…呃抱歉…”
“没关系,卢修斯,她是没喜欢过我,但我爱她…”鲁道夫斯猛地睁开眼睛,“我会不顾一切赶到她身边为她付出一切…没关系…”
卢修斯发出了长长的、沉痛的喘息,安慰道:“那些蠢货的话你不用在意,他们根本不了解内幕。”
然而鲁道夫斯仿佛没听见一样,整个人再度靠在了墙上,闭着眼睛,头微微一偏,痛苦地呢喃道,“早晚我要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卢修斯坐直了身体,目光落在鲁道夫斯身上,只见对方的头如同陷入某种困境般垂下,长久不见阳光的面颊惨白一片,不知道多久未曾修理过的头发耷拉下来遮住了他的大半面颊,“烧死他们……”他的语气越来越激烈,头不安地晃动着,脖颈上青筋毕露,“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今天…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这么喜欢说‘烧死他们’了吗?”卢修斯学着鲁道夫斯的样子靠在了墙上,“从小你就喜欢说这句话,我问你你也不告诉我原因。”
乱蓬蓬的须发下,内心的矛盾化作烦恼爬满了他消瘦憔悴的脸,脸上的皱纹仿佛多了许多,一双眼睛深深地陷下去。良久,他松开了握紧的拳头,随意擦去了刚刚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我的脑海里时不时就会传来这句话。”
“谁的的声音?你认识吗…”卢修斯想着鲁道夫斯身上可能发生的情形,这不是夺魂咒,持续这么久,看来也不是幻术,到有些像诅咒或者预言。
“很多种声音,年轻的、年长的、男的、女的……各种不同的音色,声调,但是都在说着同样一句话——‘烧死他们’。不过,只要我看到有东西真正烧起来,这种幻听的症状就会缓解。”鲁道夫斯的手抽出了魔杖抖了抖,堆在墙角的一堆报纸腾地燃烧起来,“全都烧死他们…我要将他们全部都焚烧殆尽,烧吧,把他们烧死在家中、烧死在睡梦中…”
“如果不是现下这种情形,或许我会推荐你去拉文克劳神殿,他们很擅长解决这些方面的毛病,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中有不少病人在那里治愈。”卢修斯指了指耳朵,眼中流露出遗憾的神情。
鲁道夫斯没有搭理他,卢修斯看着有些陷入幻想中的好友恍然,他明白了为什么小时候鲁道夫斯不肯回答他,其中竟然有这样诡异的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