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了几百年的爱恨,如今也该放下了。”踏月感叹一句。
伊人已去,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
难得见这土狗如此认真的模样,流风盯着他看了片刻不知不觉竟有些失神。
“是啊。你也该放自己一条生路才是。”流风认真道,正如土狗看清了别人的局势一般,自己亦看透了他的心。
真正放不下的,又何止那三人。
“嗯?!”踏月转头与身旁的流风对视一眼,良久他才又露出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轻笑道:“我有什么放不下的。”
下一刻,他重新将头转向窗户,透过窗户上窄窄的一条窗缝,她好像看见了卧房中的主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踏月才叹口气道:“当年,她吃了很多苦。”
“师傅……”屋内,洛长歌缓缓睁开眼睛,见自己正在赫连玄墨的怀中,现在的她一股脑的委屈和悲伤就再也忍不住。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好像从来都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我在。”见她终于醒了过来,赫连玄墨紧锁的眉头终于稍稍舒缓了些。
“师傅……碧烟她……碧烟她……”每每吐出这三个字,洛长歌便再也没有说下去的勇气。她趴在赫连玄墨的怀中,苍白的小脸埋在他的胸口再不肯离开他半分。
双手紧紧地抓着赫连玄墨的衣袖,力度大的让手中的衣服皱皱巴巴。
“哭吧。”
沉默片刻,碎玉阁的卧房中突然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前世,宁御千将生死看的十分透彻,可这一世因为有了太多值得她眷恋的东西,她倒是越来越执着生死了。
这个世间,再不会有一个叫碧烟的丫头陪在她身边与她一同饮酒取乐一起作恶多端一起受罚拌嘴了。
早些时候她们曾经越好了今年春天要去看桃花,还要折几枝桃花来招桃花运,可现在,桃花枝上积雪渐消,还未等到桃花绽放,她却已经不在了。
她想说她不怪那丫头拿剑伤了她的胳膊,她知道她那是为了护着自己。
她想说有什么事自己会陪她一起扛,只要她回来就好。
她想说她其实都知道的,知道她不是普通人,知道她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心智,可是,都来不及了。
什么都来不及了。
赫连玄墨一句话不说只是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任凭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中衣,这一世她被藏在并肩王府,从未经历过大风大浪,如今碧烟突然死在她的面前,她定会受不了。
所以,就让她哭吧。等到洛长歌终于哭够了赫连玄墨才缓缓开口道:“你不必如此难过,她本就是因你而生,如今为了护你而死,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