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芷打量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女子,以前自己总因为与她聊得来便下意识将她视做是与自己一样不问世事之人。
正因如此,自己才完全忽略了她可不是个简单的凡间女子,眼前这位可是先前只手遮天呼风唤雨还曾搅得灵界天翻地覆的妖王!而且,她身边还有一位无所不能的尊神,这样的她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否则,他们又怎么会在西府中逗留十几日却迟迟不肯离去。
“小心!”
想问的话还未问出口,宁御千就已经将她一把揽入怀中落到了别处。
“阿……”正欲开口,谁知就在她安稳落地的那一刻却突然看见眼前赫然站着几十名身着黑衣的修士。
这些修士落脚在二人周围的房顶、道路上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何人敢来我西城撒野!”陆芸芷冷喝一声,虽然自己并不是陆芸芷,可与她共用一个身体,有时候打着她的旗号做些事还是很方便的,就比如现在,西城中谁人不识陆芸芷这个未来的城主夫人。
“退后。”宁御千冷脸将她护于身后,手中无名剑已不知在何时出鞘,残缺的剑刃上,泛着泠冽若寒霜的锋芒。
只是,即便如此,她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半分,“眼前这些可不是一般的修士,这些都是魔兵。而且,现在,我们已经在他们的阵法之中,眼前之景,除了这些魔兵和你我之外都是幻象。”
看样子,应该是自己刚才为救她而大意了这才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只是,眼前的魔兵既然能利用自己救人的功夫把自己逼入阵法中,看来是有些实力的。
魔兵?!阵法?!明明自己还在街上啊,街上的人也还是那些,怎么就成了幻觉了?!
况且,西城之中怎会有如此多的魔兵出现,他们又如何敢将她们两个公然劫持?!
“那我们怎么办?”
“无妨,杀了他们阵法自然就破了。”她淡淡一句之后就已经迅速出剑。
“阿宁,你小心……”话未说完,眼前女子就已经将一个魔族横劈成两半,而她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再厉害的魔兵她也丝毫不放在眼里,魔族之中,也就篱鸢还能与自己一战。
所以,打了不过片刻时间,宁御千就已经将眼前魔兵杀了大半。
“我说,你们主子怎么不出来,让你们来白白送命他自己却当缩头乌龟,他这个魔王当得还真是个废物。”凭自己现在的妖力,困住篱鸢一时半刻都是可以的,更别说他手下的这些小喽啰。所以,即便是当下杀伐她也兴致索然。
篱鸢将他们派来,不会是为了浪费自己的时间吧。
“还真是一群废物!”对付魔族她从不手软,所以招招致命绝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样的她,落在身后陆芸芷的眼中却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一柄残剑,一袭红衣,长发挥在剑刃上,脚下踩着别人的鲜血,周围尸体无数,皆死在她的剑下。
这场景她见过的。
脑海中,记忆宛如洪水般滔滔不绝。
是了,记起来了,全都记起来了。
这场景,自己着实是见过的。
“师兄,等明年,咱们也来这里看灯好不好?”原来,那日自己醉酒想要抱住那男人,并不是一时起意,而是心中呼唤。
一百年了,原来他还在守着自己。
“踏月,以后你便是我宁御千的灵兽,日后,我定会带你冲上凌云榜,名扬天下!”后来,他对自己相守相护的承诺真的做到了,而自己却未带他名扬天下反而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可到现在自己都想不明白,当年,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自己终于全都记起来了!连带着那些痛苦的记忆,也一并寻了回来。
那一刻,陆芸芷抬眼望着面前斩杀魔族的红衣女子,一时间竟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师兄,若我说不是我,你会信么。”
当日苏扶卿将自己杀死,魂魄三分,此一去竟已经一百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