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宁御千的魂魄稍稍稳定下来,几个人便决定要动身离开西城。
被西流玉带走的魂魄已经寻了回来,他们已经没有再待在西城的必要了。况且,多亏了陆芸芷,现在宁御千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灵界,她与苏扶卿的关系也已经到了无法挽回之势,日后还不知道要出些什么幺蛾子,她也应该及早想些应对才是。
西城百姓转眼便从城主新丧的悲伤中走了出来,转而沉浸在了新城主上任的喜悦当中。街头人人都在谈论着新任城主如何如何的爱民如子,彼此不约而同的谁都没有再提起西流玉。
经历了一场风波的西城迎来了一场期盼已久的春雨,宁御千一行人临行前刚好在飘着雨,绵绵细雨浸润着西城的一草一木也洗刷着每一个人的心。
被赫连玄墨护在伞下,宁御千忍不住伸出双手任凭似有似无的雨丝落到掌心,惋惜、遗憾、绝望和一切肮脏的东西仿佛都在这场雨中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前来送行的是新继任城主之位的程风,此时的他退去了为西流玉服丧的素服,原先家臣的服饰也已经配不上他的身份,如今的他穿着锦衣华服配着城主玉坠,颇有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
熬了这么多年,在西流玉手下隐忍几百年,他成了这场游戏中唯一的赢家。
“尊上,殿下,洛前辈此去一路顺风。”面对面前这几个人程风依旧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只是即便他表现的再谦卑,在宁御千看来也不过是佯装出来的敬意罢了。
原先,在西流玉手下,他不也是如此卑微吗,谁能想到后来却是他给了西流玉一刀子。
“三位前辈可还有什么要叮嘱晚辈的?”
“城主,你我同为四方域城主,说起来我们是平级,你不必对我如此客气。”洛震亭乃是一介武夫,有什么说什么是他的脾气。所以见这程风如此一副家奴样,他不舒服便如此提醒道。
“虽是平级,可您是前辈,该行的礼晚辈可不能落下。”
好一张会说话的嘴。
“程风城主,你腰上这把剑日后还是少配吧,将离这把剑克主。自古用它的人都是不得善终的。”她的话并不婉转,也没给眼前这人留多少面子,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如今,将离剑又换了新的主人,一柄寒剑被擦拭的十分干净挂在程风的腰间。不知怎的,看到将离的那一刻,宁御千突然就想起了陆芸芷卧房中挂着的那柄寒冰剑。
那把剑不及将离也没不是人人争抢的存在,所以它就安安静静的躺在角落里等着再与主人重聚,只是一直等到剑身蒙了灰尘它都没能再出过鞘,以后也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想起那把剑就又想起陆芸芷来,她再没见过陆芸芷,不过她倒是听程风说起自从那日以后陆芸芷就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再也没有出来过。
只是每天他差人给她送饭的时候,不管去的是谁她都会抓住人家急切地询问道:“他是不是还在怪我?”
昔日端庄俊秀受人爱戴的城主夫人如今如同疯妇一般,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惋惜,只是时间久了那惋惜也全然随着时间淹没,没人记得她原先的模样,仿佛陆芸芷本来就是一个疯子。
这样很好。
其实他们彼此都清楚,就算没有这魂魄横插一脚,西流玉和陆芸芷他们二人也很难走到最后。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蚕食的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