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伏象一杯水酒下肚，原本他也是个海量的人，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p>

仅仅一杯酒，就觉得有些天旋地转。</p>

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变了。</p>

与他刚才看见的完全不一样。</p>

“王爷，末将喝得差不多了。”：</p>

“什么？”</p>

闻言皇甫竣不禁嘴角一勾：“你才喝一杯酒，就不行了？”</p>

“我记得当初在皇都的时候，你也是个海量的人啊。”</p>

“末将……也许已经不能再喝酒了吧。”</p>

叹了口气，冯伏象这些话说的有点丧气：“毕竟这一战，说心里话末将不确定最后会是什么结果。”</p>

“所以末将也许是因为有心理压力，也许是因为什么其他的……”</p>

“总之，不是很舒服。”</p>

皇甫竣愣了一下，继而发笑：“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要是放在过去，不在战场上，本王必定要拉着你，喝上几百杯，对酒当歌吗。”</p>

“但今天，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反正这也不是最后一杯酒。”</p>

“咱们很快就能继续坐在一起了。”</p>

微微一笑，他叫人将冯伏象的酒杯撤下去，而后换上奶酥兑的甜茶来：“这个你总能习惯了吧？”</p>

“这个好，这</p>

个好！”</p>

一杯温暖的甜茶，瞬间让冯伏象变得清醒过来，他看看周围的一切，才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p>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p>

皇甫竣放下酒杯的一刻，也就昭示着他们将要出发。</p>

“末将这就告辞了，前线的事情非常繁忙，希望王爷保重。”</p>

“别说得好像再也见不到一样，你才到枢密院多久，咱们日后还要为朝廷出力。”</p>

呵呵一笑，皇甫竣亲自送他们出征。</p>

漫漫黄沙，遮天蔽日！</p>

黑风暴依旧悬在空中，不前，不退好像被定格在上面一样。</p>

凝视着天空，皇甫竣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变化，似乎这一切都和他预想的一模一样，当然也有可能这本身就在他心中，反复出现过太多次。</p>

黄沙漫天，不正是遮盖征人痕迹的吗？</p>

“沈安……我曾经不止一次梦到过这样的场景，但当时我一直以为，那黄沙之下，将要被掩埋的人，不是我……事实证明，也许真的不是。”</p>

“可我多希望，那是我啊……”</p>

当初皇甫竣尚未出朝的时候，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就不止一次梦到过这样的场面，遮天蔽日的黄沙之下，将他们全部掩埋。</p>

所有随军的将士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不知道是生是死。</p>

过去的他，还以为这不过就是一种预兆，反正朝廷发展到那个地步，也不会有他出面的机会。</p>

但是皇族之争，内外政务的冲突，以及皇甫胤善与废太子之间的征伐，让他跃然于朝廷之上，并且还公开了身份，光明了一切。</p>

这是一个变数，所以他也不确定，在此之后是否还会有类似的变数出现。</p>

人生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