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什一礼，温和的道：“二位女施主，不在来敝谷有何贵干，可是迷路了？”</p>
“圆智大师可在？”英姿飒爽而妩媚多姿的黑衣少女合什一礼，顾盼左右。</p>
法空道：“女施主找先师？”</p>
“先师？！”蒙着黑纱，隐约可见雪白肌肤的婀娜女子失声叫道。</p>
法空缓缓点头：“师父已经圆寂。”</p>
“圆寂了……”黑纱女子喃喃，用力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p>
法空看一眼她，没有贸然相问。</p>
黑衣少女蹙眉道：“圆智大师何时圆寂的？”</p>
“师父在五月十六圆寂。”法空道。</p>
他说出这个时间时，忽然惊觉。</p>
自己竟然只是来到这世界三个多月而已，但这三个月却发生了太多的事，感觉好像过去了三十年。</p>
“怎么会……”黑纱女子喃喃，无法置信。</p>
她轻轻摘下了黑纱，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秀丽绝伦的脸庞，肌肤雪白无暇。</p>
杏眼桃腮，红唇如樱桃般饱满红润，散发着致命的诱惑，诱惑别人咬上一口。</p>
此时，雪白细腻的脸庞已经沾满了泪水，泪水还在忍不住的簌簌落下。</p>
法空沉默不语。</p>
他判断这女子应该有四十多岁，修为深厚已然是神元境，而且是钓月道高手。</p>
钓月道武功的驻颜之效虽不如明月庵那般强，可已经强过其他武功，年轻的时候修为就高，衰老得会很慢。</p>
他对钓月道气息极熟悉，一看到这女子的时候便感觉到钓月道的气息。</p>
黑衣少女拨动葱白玉指算了算：“快到四个月了，怎一点儿消息没有？！”</p>
法空摇头叹口气。</p>
圆智是被废了武功的弟子，金刚寺里个个都讳莫如深，怎么可能传消息出去？</p>
黑纱女子忽然一软。</p>
“颜姨。”黑衣少女忙扶住她。</p>
法空道：“进亭里说话吧。”</p>
黑衣少女扶着中年女子上了回廊，进入映心亭。</p>
坐下之后，中年女子又站起来，转身扶着小亭的柱子看向山壁方向。</p>
一串串泪珠簌簌而下，滑过雪白细腻的脸庞，落下来迅速渗进青砖地面里。</p>
黑衣少女看她轻轻颤动的背影，摇摇头。</p>
心里充满了无限同情与遗憾。</p>
原本以为是喜相逢，却竟然是永别离。</p>
自己太粗心了，应该提前探一下消息的。</p>
如果知道是这样，就不该鼓动颜姨过来的，不知道圆智死了，颜姨心里还有个念想。</p>
现在知道了，恐怕是心如死灰。</p>
她转头看向法空：“你就不问问我们是谁？”</p>
“二位女施主是……？”</p>
“这是我颜姨，唐月颜。”黑衣少女淡淡道：“我是杨莺。”</p>
“杨施主，唐施主。”法空平静的道：“贫僧法空。”</p>
“法空和尚，圆智大师是怎么圆寂的，是生了病，还是被谁所害？”她星眸灼灼。</p>
如果有凶手，那颜姨还有个报仇的寄托，至少这份寄托会撑着她渡过这一段时间。</p>
“师父是寿尽而亡，无疾而终。”法空缓缓道：“溘然而逝。”</p>
“那圆寂前可留下什么话？”杨莺问。</p>
法空轻轻摇头。</p>
“偈子也没留下？”</p>
“没有。”</p>
“圆智他……这些年过得可好？”唐月颜背对着他们，低声问道。</p>
她声音颤抖着。</p>
“还好。”法空缓缓道：“寄情于药材，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宁静祥和。”</p>
“他真的宁静祥和？”唐月颜颤抖着问：“他就不怨……不恨？”</p>
法空沉默。</p>
他就是再蠢，现在也猜得到唐月颜的身份。</p>
只是万没想到，师父圆智的恋人竟然是钓月道弟子。</p>
他极为好奇，到底师父圆智为何会恋上她。</p>
虽然唐月颜生得美，可天下间的美人多了去，师父圆智喜欢的为何偏偏是她？</p>
他强忍住用宿命通的冲动。</p>
毕竟已经是过去事，而且师父已死，逝者已矣，往事随风而去了。</p>
这样的情事，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实在没什么可好奇的。</p>
“法空，跟我说说吧，圆智他到底过得怎么样。”唐月颜转过身，拭去泪水。</p>
她雪白脸庞已经一片酡红，眼皮红肿，脸颊白里透红，楚楚动人。</p>
含泪的眸子紧紧盯着法空，露出哀求神色。</p>
“是呀，说实话吧。”杨莺轻声道：“颜姨对圆智大师一片深情，终生未嫁，他们两个虽然分隔，心却连在一起的。”</p>
“莺儿！”唐月颜道。</p>
杨莺吐一下香舌，忙住嘴。</p>
法空抬头看向天空，陷入回忆之中。</p>
“稍等。”他忽然一跃出了小亭，飘进屋子，法宁与林飞扬关切的看过来。</p>
法空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不必理会，进屋拿了一个匣子，飘身回到小亭。</p>
两女的目光落在紫匣子上。</p>
匣子约有一尺见方，打开来，里面是一串佛珠。</p>
只是这串佛珠有一颗是红珊瑚的，与其他的佛珠格格不入，是圆智一直戴着的。</p>
“每天晚上，师父会在月光下坐着，盯着这串佛珠出神。”法空指了指佛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