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景元看向曹景淳：“王弟，怎么回事？”</p>
曹景淳冷笑一声：“是外放的有功之臣，重回宫里，……却是被钻了空子！”</p>
内侍外放，去地方监督官员，充作皇帝的耳目。</p>
他们在地方上做到一定年限，或者立了大功，则会召回宫内，在内廷升职。</p>
内侍的舞台是在内廷，而不在外放。</p>
外放固然能见识到不同的风景与人物，经历更多世事，看到更多世情，却有碍升迁，排斥在权力中心之外。</p>
在地方上，内侍的权势被压缩到最低，纵使没有人欺负，可说话也是不管用的。</p>
这是为了防止内侍恃皇权为恶。</p>
他们的作用只是皇帝的耳目，内廷的耳目，只有上奏权，没有决断权。</p>
即使权力被压缩到如此地步，已经有足够的威慑作用。</p>
如果内侍出了意外，则整个道府的巡抚都要被撤，所以，内侍被保护得极好，几乎不会出意外。</p>
更何况一旦意外身亡，便是对整个内廷的挑衅，对皇权的挑衅，绝不会放过凶手。</p>
曹景元身为皇帝，是懒得费心这些内侍升廷的小事。</p>
而曹景淳身为皇宫护卫统领，内侍回到内廷他不管，但进宫之人却是要亲自过目的。</p>
他记忆极好，一看到这画像，便想起来了。</p>
曹景元好奇的看向法空：“大师，你能看到惠妃她的记忆？”</p>
法空道：“短暂的十几次呼吸的记忆，遗留在脑海深处，超拔魂魄时可以看到。”</p>
“原来如此。”曹景元感慨道：“不愧是大师，惠妃能得大师你超度，也算不幸中的大幸。”</p>
法空合什一礼。</p>
这话可不好接，不管怎样，徐贵妃都是死了，死了还说是大幸，也就皇帝敢开这个口。</p>
自己要说，曹景淳眼睛就能如刀子般切过来。</p>
曹景淳脸色阴沉如冰。</p>
他原本以为是宫斗，现在却意味着没那么简单，很可能是外部力量参与。</p>
这个内侍是从外而来，不知道在外面接触到了什么人，居心叵测，挑拨自己与皇上。</p>
“皇上，先把此人拿下吧，好好审一审，到底是什么！”曹景淳缓缓道。</p>
“自然是要拿下。”曹景元道：“此事就由王弟你来办，好好查一查，何等歹毒的心肠！”</p>
“是。”曹景淳抱拳。</p>
曹景元看向法空：“大师如果方便的话，朕有一些佛经上的疑难向大师请教。”</p>
法空摇头道：“陛下，贫僧确实有事在身，今天只能到这里，还望陛下见谅。”</p>
“哦——？”曹景元一愣。</p>
曹景淳看向法空。</p>
法空道：“还要回一趟神京，改日吧。”</p>
“……也好。”曹景元点点头：“朕对大师久仰了，一直没有机会讨教。”</p>
法空合什一礼：“那贫僧暂且告辞。”</p>
曹景元看着法空与宁真真离开，一直到他们彻底消失无踪，才扭头看向曹景淳。</p>
曹景淳道：“皇兄，这位法空大师，还是离着远一点的好。”</p>
“哦——？”</p>
曹景淳沉声道：“他身怀神通，尤其是天眼通与宿命通，能看过去未来。”</p>
即使他与法空相见，也是一直怀着戒备之意。</p>
“这不是好事吗？”曹景元笑道：“可以看看我的未来是何模样，未来有什么大事发生。”</p>
曹景淳道：“有些事是不宜被外人知晓的，他毕竟是大乾的，不是我们大永人。”</p>
“这倒也是。”曹景元道：“王弟，你说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把他挖来，成为我们大永的人？”</p>
曹景淳摇头：“他是大雪山金刚寺弟子，根子在大乾，怎么可能来我们大永。”</p>
“那可未必。”曹景元道：“便是到我们大永，大乾那边也没什么办法吧？难不成直接去对付金刚寺？那岂不是得罪了法空神僧？”</p>
“到那时候，大乾也不怕得罪他了。”曹景淳道。</p>
曹景元摇摇头：“他可以两边都建立寺院，既兼着那边也兼着这边。”</p>
“还是小心一点儿他的好。”曹景淳道。</p>
曹景元笑道：“好吧，既然王弟你主张小心他，那便听王弟的，尽快捉到害惠妃的凶手吧，朕实在是……”</p>
他脸色沉下去。</p>
曹景淳道：“皇兄放心，我绝不会放过他！”</p>
他招招手，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内侍到近前：“王爷。”</p>
“此人我记得好像是叫顾三泉，刚刚回宫没多久，你去捉了他，不准任何人靠近。”</p>
“是。”中年内侍抱拳应一声，转身大步流星而去，每一步踏地，地面仿佛在颤动。</p>
曹景元看着他离开，放心的点点头：“老熊这身形越来越壮实了。”</p>
“他的巨灵神功确实是一绝。”曹景淳道：“他是天生适合练这门神功的。”</p>
“有他在，确实感觉很安心。”曹景元笑道：“有他守着，我晚上睡觉都安稳了很多。”</p>
曹景淳道：“他办事稳妥，我也放心。”</p>
——</p>
半个时辰后，在御花园里，曹景淳与曹景元正在对弈，魁梧壮硕如熊的熊进大步流星进来，抱拳沉声道：“皇上，王爷。”</p>
“人捉到了？”</p>
“……跑了。”熊进涨红了脸，咬着牙道：“晚了一步，应该刚跑没多久。”</p>
“没追？”</p>
“他精通追踪之术，没有痕迹留下来。”熊进一脸惭愧：“内廷的供奉追不到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