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好一会才叫外面的小厮，重新端上茶，将地上的碎片收拾了。

张大人抹了一把脸，对南枝说道：“公主请喝茶。”

南枝端起茶杯朝张大人举了举，“谢谢外公，我就喜欢来外公家，每次来都有新收获。”

张大人：……

但是我不想看到你。

送走了南枝，张大人还是一个魂不守舍的，他注视着远去的马车，他知道，坐在马车上的人，即将走上一条没有回头路，九死一生的路。

张老夫人看丈夫这样，问道：“怎么了，舍不得外孙女？”

张大人听到，差点脱口而出，谁舍不得，鬼才舍不得。

他冷静说道：“就是公主老来个张家，不太好。”

张老夫人直接说道：“有什么不好的，外孙女来看我们，还不好吗？”

张大人心里苦笑，你就不知道你外孙女想干什么？

张大人这心里憋得好难受啊，知道秘密，知道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还不能到处说，真的痛苦。

死女娃子真不孝，让他这个上了年纪的人每天担惊受怕的。

皇帝知道自己女儿抱着这样的念头吗？

皇帝，大概是知道的吧。

南枝坐在马车里，嘴里哼哼唧唧哼出了小曲。

张家都是老实人，不，君子啊，君子欺之以方。

嘻嘻。

南枝在公主府呆了三天，等到了左骁考完试。

左骁本就是个柔弱书生，在考场里呆了三天，更是疲倦，脸色煞白，走路都有点轻飘飘的感觉。

他对南枝拱拱手之后，就回到院子梳洗，一觉睡了一天一夜，可见考试多么费神。

费神倒是其次，主要是在一个逼仄简陋的小房间里呆很长时间，心理上就痛苦。

多难啊！

睡醒之后的左骁就离开公主府，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南枝故意说道：“你怎么就回去了，我还想来有人来长公主府报喜。”

看着是来做面首的，但关系到科举前途，左骁还是非常谨慎。

左骁对南枝说道：“臣是怕给长公主添麻烦。”

南枝只是挥挥手说道：“回去吧，免得人家说你堂堂读书人居然给公主做面首，没有一点读书人的气节。”

左骁有点无奈地说道：“公主，不是这样的。”

南枝：“预祝你得到好成绩。”

左骁，“多谢公主。”

左骁走了，剩下的面首们该咋样还咋样。

吉涟问南枝：“殿下，臣能出公主府吗？”

南枝：“你难道不出公主府吗？”

吉涟不是没事就去找他那些‘生死相交’的好朋友们吗？

吉涟唔了一声，“那臣还是要告诉臣，不然公主会说臣不懂规矩，就不疼臣了。”

南枝笑了，“本宫怎么会不疼你呢，本宫最疼你了。”

吉涟静默了一下，立刻说道：“是吗，臣好高兴啊！”

南枝嗯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等有空把你生死相交的老朋友介绍给本宫。”

“啊？”吉涟神色有些不自然，“殿下，他们就是普通人，下九流，你怎么想见他们呢？”